29.贼入门

    收拾完了东西, 许大头三人就去村口看人放鞭炮了,附近几个村子一起在河边挂了红灯笼。许老头也跟着去看着三个小子, 免得这三人往河边去。

    许爱党看着煤油灯下的忙碌着的沈芸,十指纤纤揉着细长的脖子, 小嘴微张, 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儿, “唔——嘶——”听得人心跳耳热。沈芸犹不知觉, 十指捏捏这边, 按按那边,怡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 一条腿闲闲地搭在椅子把手上,晃晃荡荡……

    待得沈芸看清楚门外的许爱党, 语调微微扬, “都去玩儿了?”

    许爱党轻咳了一声,挪开一眨不眨盯着看的眼睛, 过会儿又挪了过来, 暗道, “这是我媳妇,我瞧瞧怎么了,我也只是瞧瞧……”许爱党抬腿迈进了屋子里,顺手就将门给带上。

    沈芸累了一天了,实在是没力气撩拨许爱党, 只嘴上占占便宜。“许爱党同志, 你关门该不是想对我做什么吧?我告诉你, 我可是不从的。”

    许爱党眸光灼灼地居高临下盯着沈芸的脖子,这么细他一只手应该都能围得过来吧?许爱党如此想着,等回过神来,手已经围上了沈芸的脖子。

    “许爱党同志,你该不会是想杀妻吧?”沈芸小心地试探道,感受着脖子被许爱党的手一点一点地围拢。

    许爱党泄气,声音恢复了清冷,“你想多了,杀人是要坐牢的!我只是帮你揉揉脖子。”

    闻言,沈芸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咱们家的灶台太矮了一点,我低着头做了一天的饭,脖子就跟断了一样。”

    许爱党顺势拉了另外一条椅子,给沈芸揉着脖子,“唔,别说,你这手法倒是挺好,啊,太舒服了!”

    “在部队里经常受伤,熟能生巧。”

    “你还回部队吗?”沈芸舒服地直哼哼,倒是不忘打听许爱党一直没有说过的部队里的事儿。

    许爱党喉咙发紧,摇了摇头,才意识到沈芸看不到身后的他摇头,清了清嗓子,“受伤退伍了,不再回去了。”

    沈芸能感受到许爱党的失落,想想也是,那么多年在军中打拼,最后却是受伤退伍,等回来了后,村子里早就变了样了,原本跟他一起长大的亲朋好友,早就已经变得陌生……沈芸顿时豪气万千,“许爱党同志,你放心,以后你就归我罩着了!但凡有我一口饭吃的,绝对不会让你饿肚子。”

    许爱党薄唇弯弯,低眉敛目,手上一用力,就疼得沈芸嗷嗷直叫唤。“上哪儿学来这么讲话的,匪气!”

    沈芸一秒就怂了,赶紧求饶,“嘶,轻点,轻点儿,我不养你了还不成吗?”

    许爱党加重手里的揉捏,专门挑着沈芸的痛点,疼得沈芸嗷嗷唤,沈芸拿出当初叱咤几条街的看家本领,踢了凳子与许爱党贴身肉搏。奈何一开始就受限于人,又加上俩具身体力量悬殊,许爱党半点儿不费力地将人辖制在他的怀里。

    煤油灯在二人的打斗较量中,倒地阵亡。屋子里漆黑一片。

    “嗷,你这男人怎么那么难伺候!我说养你也不行,不养你也不行,你想怎么样!”

    许爱党粗糙着双手揉着摸着沈芸的脖子,沈芸动弹累了,整个人都窝在许爱党的怀里,不知什么时候,沈芸竟然坐在许爱党的腿上,她原本坐的椅子已经被踢开老远老远。

    天地良心,她真的半点儿都没有想要勾、引许爱党的。

    只是一个不凑巧,就坐在了人家大腿上?这话要是说出去,沈芸自己都不相信!要么、可能是心里的想要征服的欲、望太强烈,导致她的身体比思想诚实?

    算了,不管了,坐了都坐了,那就不挪窝吧。

    沈芸歪在许爱党的怀里,静静地谁也不说话,只能听到二人一粗一细的呼吸声,待得沈芸发现那个粗粗的呼吸声竟然是她的时候,沈芸懊恼地咬了咬唇,许爱党这人太卑鄙了,故意给她揉捏脖子,实则是在撩拨她!

    偏偏遇上她这个没出息的,一撩拨就喘上了!

    沈芸的呼吸越来越重,双手紧紧地抓着许爱党的军大衣。许爱党的手不疾不徐地在沈芸的脖子上游走,“以后能好好说话了吗?”

    沈芸暗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怂得十分识时务。“能!”

    “以后谁养你。”

    沈芸继续暗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谁养家咱们走着瞧!“你!”

    “乖了。”许爱党松手,双手捧着沈芸的脸颊,低头亲了上去。许爱党觉得自己最近病了,时不时地被沈芸勾到喉咙发干,下腹收紧……

    吱呀一声——

    门被人推开了。

    许爱党只是看了一眼门口,又忍不住咬了一口沈芸的嫩唇。沈芸双手抵着许爱党的胸口,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门口的人推开门,轻轻地猫了进来,一进门,反手就将门给带上了。

    沈芸就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那人倒影在的地上的影子,影子拉得很长,半点儿都不像是她的儿子们的影子。

    “谁!”沈芸暴呵一声,站了起来,刚想过去揪人,就被许爱党摁在凳子上。

    沈芸还没看清,就听到一个女人痛呼倒地痛呼的声音。

    沈芸赶紧找了火柴,将倒地的煤油灯捡了起来,点着了棉线。

    屋子里骤亮。

    那人扑在地上,头朝下,四脚朝地。

    只看到许爱党的脚踩在那人的背上。

    “谁!大半夜地想要偷东西?”沈芸蹲下身,抓着那女人的头发往后一扯,女人吃痛,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二嫂?!”沈芸惊呼。

    许爱党闻言,脚依旧踩着那人的后背。“方青?”

    沈芸点头,许爱党的脚也是受惊了,以至于这个脚一抖,更用力地踩在了方青的后背上,踩得方青一闷哼,暴咳了起来。许爱党赶紧挪开自己的脚,走到正面瞧了那贼人的正脸,果然就是方青。

    “方青,你来做什么?”许爱党气不顺地直呼其名。方青虽然是许爱党的二嫂,但是也是他的姨家表妹。

    方青停止了咳嗽,伸出一只手想要有人扶她一把。

    许爱党往后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亲。”

    沈芸更是干脆,“一个贼,没打死算是不错了。”

    方青悻悻地放下手,爬了起来,“我不是贼!是妈叫我过来,看看你们怎么不回老宅的。”

    “嘁,妈难道叫你进别人的主屋的?”

    方青顿了顿,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啊,这间是主屋吗?我不知道,我以为,我只是随便推了推门,看看有人没有人在的。”

    “呵,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吧。”沈芸最看不上方青这种柔柔弱弱,却满肚子心眼的。

    沈芸才说完,方青一直挂在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咱们都是自家人,我做什么骗你。况且,你们家买了院子又宴请邻里,压根就不剩下什么钱了!难道我还能进你们家偷东西?你们怎么不想想,我家分来的235元钱,可好好地存着呢!我会瞧上你们家剩下的那么几块钱?”

    沈芸冷笑,这是逻辑感人啊!

    “这种话,你别跟我说,你跟派出所里的警察去说吧。”

    方青这才怕了,无措地搅着手,“不管你信不信,是妈叫我来的,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没问妈去!”方青说完,夺门而出。

    等方青出了门,就有路过的村人见着了, “这不是许老二家的吗?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方青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没、没什么。跟弟妹他们没什么关系。”

    “我看你就从许老三家出来的,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村人的眼里闪烁着八卦。“许老三家的性子挺好啊,该不会是许老三对你咋样了?”好事的村人大胆地猜测道。

    方青赶紧摇头,要是让许建国听说了这事儿,她一定会被嫌弃的!到时候就算是姨妈也拦不住。“没有,没有,你们想多了!三弟和弟妹都在屋子里,我以为屋子里亮着灯,开着门,我就推门进去了,没想到,他们竟然、竟然……我就是被吓到了。”

    “也是我多嘴说了几句不关门不注意影响,弟妹就说他们这是为了造儿子,说我生不出儿子,就是、就是因为脸皮薄。”

    从方青未尽的话中,村人秒懂,一个个了然地“喔”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放得开啊!”

    何桂刚与沈芸瞧对了眼,可不信沈芸是这样的人,就算是沈芸会这样嘲讽方青,那也是方青有错在先。所以,何桂想也没想就帮沈芸说道:“人家小夫妻聚少离多,稀罕也是正常。再说了,许老二家的,你这肚子那么多年没消息了,确实是要放开缠着许老二啊!可不能让外人给你生儿子了。”

    方青气青了脸,咬唇反驳,“就算你是大队长的媳妇,你也不能这样往人身上泼脏水!我家许建国好着呢,一心向着家!”说着说着,竟是要跟何桂好好攀扯。

    何桂好心给方青提个醒,没想到方青竟然上赶着要跟她吵架,何桂惹了一身的晦气,还是村人将方青拉开,方青还依旧不依不饶。

    待得方青听到沈芸家的院门开了,方青这才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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