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章 爱花折花

    鸠浅看着,感觉这是一个极其率性而为的人。

    或许,这样的人不为人间帝王所喜才应该是平常事?

    一般人,即使心里如此想,几个敢说古来圣贤皆死尽?

    霸气侧漏!

    惜樽空,自己的名字便是樽空,惜樽空,是置可惜还是珍惜?

    樽空,除了人名儿,也可以有杯子空了的意思。

    古时,好像有过一段时间,酒杯被称为酒樽。

    鸠浅摇摇头,这些凡间的文化演变若不是齐一门先生特意注释,他还真不知道。

    看着这首诗,鸠浅觉得此人应该是与齐一门无缘了。

    “嗯?”鸠浅惊咦出声。

    又走出了百步,鸠浅发现他又看到了一个人。

    是个渔夫,正在湖中撒网打鱼。

    鸠浅回头一看,钓翁仍在此处,好像还钓上来一条鱼。

    “怪了,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鸠浅心里出现了一个念头。

    思索片刻,鸠浅仍然选择视而不见,与之擦肩而过。

    就在鸠浅走后,撒网之人轻轻低下头,不着痕迹地笑了一笑,然后继续打鱼。

    鸠浅的想法是将这段搜索的时间熬过去,于是将视线和注意力又放到了《惜樽空》上。

    鸠浅的所有文化诗情来源全部来自于齐一在长生林中对他的口传,此时以他浅显的水平来看,这篇诗越品越觉得作者不凡。

    听说世间流传的还有一个版本,好像叫什么将进酒。

    据说是皇室所为,改了几个字,加了几个字,特意换了个名字。

    鸠浅不知道皇室之人为何要更改别人所作的东西,但是一般都是有其所处之位的考量的。

    这一点,鸠浅没兴趣去思考和理解。

    反正他也不会去当皇帝……

    想起皇帝,鸠浅就想起了当朝皇帝,那个女人……

    “可恨啊,仗着自己是女帝,成天胡思乱想,居然还敢有把我招去当皇帝的念头……”

    鸠浅一想起,就记起了言青木告诉他的‘秘密’,顿时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

    就在这时,陷入自己思绪的鸠浅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砰哃!”

    那人摔倒在地,抱着腿原地打滚。

    “哎呀,腿断了腿断了,我腿断了…”

    鸠浅摸了摸脑袋,环顾四周,钓鱼的钓鱼,撒网的撒网,没有人往这边看来。

    演技如此浮夸…

    鸠浅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从他身边轻轻越过,扬长而去。

    想讹我鸠某人,呸,没门儿……

    鸠浅知道自己走得极慢,那力度,即使对面迎面而来的是个音轻体柔易推倒的柔弱女子,也不至于这般浮夸。

    经过了刚才的教训,这次鸠浅走路时看路了。

    不得不说,湖边的景色也不错,特别是依托着晚霞。

    “哈~”

    鸠浅长呼一口气,绕行湖面只走了一小半。

    继续。

    鸠浅将册子翻开,举高至齐眉而不遮眼,确保自己在看字儿的时候不会再次撞到人。

    上下人除了字体繁简有所改动,改了几个字外还多了几个字儿。

    对,诗名儿也改了。

    《将进酒》?

    鸠浅直觉没有《惜樽空》这三个字儿用得好。

    而且,修改之后的简文比古文还多了六个字将进酒,杯莫停。

    额,好像是在解释为什么叫《将进酒》……

    多此一举,需要解释吗?

    怎么不干脆翻译一下,翻译成我鸠浅都能说出来的大白话呢?

    诗就得有诗的曲高和寡知者少的格调,而不是为了私欲将原文随意改动割掉……

    通过上下两首诗,鸠浅看出了很多问题。

    不只是作者与传者之间的区别,其中还有作诗之人生平的境遇。

    估计不招皇室之人待见吧!

    不然写的又不是骂人的,怎么会被改动这么多?

    本来写的内容就狂妄无边,令人热血沸腾,还被选择性的割舍了一部分内容。

    “二哥说过,文人知道得太多,容易怀才不遇,看来是真的。”鸠浅自言自语。

    古来圣贤皆死尽被改成了古来圣贤皆寂寞,有活着的圣人吗?

    鸠浅觉得难有吧。

    在狭隘之人的眼中,生即是罪。

    那么为什么要改动呢?

    圣贤死尽,这只是一个仁者见仁的看法而已,值得大费周章的改动然后传颂?

    这么好的诗文,当世之人活下来一个都不会任由他人添加笔墨吧?

    还是说,当权者把知道内情的人都熬死得差不多了,再修改一下流传于世的?

    那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就在鸠浅沉浸其中的时候,一道白衣身影轻轻落到了他的身边,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诶?二哥,你搜完了?哦,找完了?”

    鸠浅下意识觉得用搜这个字儿有些强盗的意思,立马改口。

    来者自是齐一。

    齐一瞟了眼册子,不动声色。

    他就猜到老师给鸠浅的是这玩意儿,寻人前先知人,齐一门中向来这样做。

    齐一门不会贸然去打扰一个他们陌生的人,一旦决心寻觅必是知晓一些事情,然后有求于人。

    “我没有什么需要找的,先生们把我排除在外了。”齐一觉得先生们这样做不对,但是他已经成了齐一门门主。

    齐一门门主历来辛苦,肩负苍生,任劳任怨,能不被人拒绝就不被人拒绝吧。

    “哦。”鸠浅点点头,“问你啊,传世之人为什么要改动这些诗呢?”

    “小浅觉得什么样的人才会充当传世之人?”

    “首先喜欢这诗…”

    “然后,有能力。”齐一接过话头。

    “那既喜欢,又有能力传下来,为什么要改?”

    鸠浅纳闷儿,钟爱且有能力保护,这样来说使原文流传下来已经没有阻力了呀。

    齐一摇了摇头“传下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里面的话,很多人接受不了。”

    “比如?”

    “凡人觉得,圣人永生。”齐一心说这是美好的祝愿,你也无法因此说那些这样想法的人有任何不是。

    永生,死尽。

    两个极端。

    “那又如何?”鸠浅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区别在何处,心说永生就永生呗,又不是没人会说圣人死尽这种言论。

    难道会有人认为世间只有一种言论吗?

    “凡人爱花折花的道理,小浅明白吗?”齐一想了想,觉得直接解释不如授理。

    只要道理懂了,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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