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章 君非我是

    天真无邪,错了吗?

    樽空翻了身,换了个姿势躺着,心说,谁知道呢?

    樽空也不知道这个册子谁写的,摇了摇头。

    鸠浅快速翻阅一遍,发现其中有诸多错误之后,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全对,不然就被人看光了。

    不过话说如此,鸠浅还是极其愤懑。

    任谁被他人化作一条条文字记录在册心里都是会有些许不快的。

    于是,鸠浅不着痕迹地将这个册子收入囊中。

    待会转个背就毁掉!

    樽空瞥了一眼,笑了下“我都背下来了。”

    鸠浅顿时小脸一黑。

    “话说,你为什么没有修为?”

    想到了最初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而且看样子自己的劝说肯定无果,鸠浅将话题转了回来。

    樽空手指一勾,仙剑飞了回来,重新开始在他的身后转圈圈。

    “这样有何不可?”

    “你那是御物术吗?”鸠浅指着樽空身后的仙剑问道。

    “嗯,当然是。”樽空点点头。

    “如果是御物术,其实就表明你还是有修为的对吧?”

    鸠浅猜测他可能是用了某种手段掩盖了修为。

    世间道法万千,奇门诡术不胜枚举,鸠浅觉得有这种可能。

    樽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御物四境,小孩儿你可知道是哪四境?”

    鸠浅听到小孩儿三个字眉头一跳,但是想到眼前人是个老妖怪,悻悻地认了。

    “你说。”鸠浅不知道。

    御物术鸠浅并不常用,在他看来御剑总归没有握剑威力大,关键时刻,还得用手。

    “御物四境,应手,随言,得心,剑自生灵。”樽空顿了顿,“如今我的御物术已经在第四境,剑自生灵。”

    应手,顾名思义,是一剑在手,天下我有。

    随言,大概是言出法随,言出剑到。

    得心,应该是随心所欲,一念至便可为所欲为。

    剑自生灵…这是什么意思,剑生出自己的灵智?

    “得心应手,随言,我都明白,最后一境是什么意思?”

    鸠浅思索片刻,决定还是问问前辈。

    樽空坐起身子,伸出手,仙剑立即化为一朵青莲形态的剑丸落在掌心。

    樽空将青莲送至鸠浅眼前,说道“用神识感受一下。”

    鸠浅伸出手盖在青莲上方,片刻之后骤然大呼“活的,修为比我还高?”

    就在神识探入,鸠浅立马感觉到剑丸体内无穷无尽的能量奔涌而来,瞬间包围他的神识。

    这种体量的能量,庞大无边,只是瞬间鸠浅便可以确定这把剑的修为一定在他之上。

    看到鸠浅一幅惊恐的模样,樽空将剑收入掌心,体内修为慢慢回复,气息逐渐攀升。

    最后,鸠浅再看见眼前人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樽空的气息,与仙剑体内的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鸠浅明白了“你将修为寄托给了你的剑?”

    这就是御物术的极致吗?

    将自身的修为化为实物,寄托于外?

    樽空心道你反应还不慢,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剑自生灵,不是指剑生出了灵智,而是执剑人分出了一道意识给这把剑,让它拥有了人的智慧。”

    樽空接着说“而且,御物术的根本就是转移,第四境乃是我目前能够达到的极限,我发现已经可以转移我的修为,神魂,以及我脑海中千年间的记忆了。”

    实在是妙不可言,樽空为自己的境界感到志得意满。

    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如此呢?

    樽空想了想,他觉得北边的那几个人也不行。

    那便如此看来,我就是这世间唯一,天下第一。

    樽空仰天一笑,摇了摇头。

    天地间唯我一人的感觉,孤独啊!

    鸠浅呆呆着看着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望峰息心。

    今日之前,挪移修为神魂记忆什么的,鸠浅可谓是从来没有想过。

    粗略一想,天下有几个人会觉得这是有可能的事情?

    鸠浅想象不到。

    意不能行,便力不能行。

    修行路上不容忘却的至理。

    “啪!”鸠浅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能将那个男人费尽心思让自己接受的想法忘了呢?

    鸠浅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在鸠浅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思维开始形成定式时,鸠横日落撑着病体一次又一次的燃烧身体潜能施展神通,用异像来向鸠浅证明

    这个世界,只有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你的意识上限,决定了你未来能够达到的境界上限,万不可固步自封,认为世上有一定不会存在的事情。”

    这是那个男人一边吐血一边郑重说的话。

    短短十来年不到的时间,鸠浅就将那个男人的教诲忘了。

    看见鸠浅突然自责,樽空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他重新唤出仙剑,收剑入鞘“或许还有第五境也未知!”

    鸠浅点了点头。

    凡道法尽头,必定超脱道法本身,化为新物。

    剑自生灵本质上还是御物术的范畴,那么这御物术一定会有第五境。

    鸠浅对此深信不疑。

    樽空这个人很明显有着自己的看法,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打动的人。

    鸠浅到此时完全放弃了劝解,在心中对二哥说了声抱歉。

    “你说说你想拜托我什么事吧。”鸠浅觉得反正劝说注定无果,不如成人之美,“看在你教了我御物术的份上。”

    樽空笑笑,这年头帮助别人还顺眼打消别人心中的不适的人很少了。

    “齐一门的人让你劝我,我也想让你帮我劝他们。”

    鸠浅问道“劝他们不要再来寻你?”

    “不,劝他们从今天起放弃守海。”

    樽空觉得,墨海之所以能够延续了这么多年,直到如今,其实就是因为齐一门的人不停地用命在堵北边的洞。

    堵,其实也是一种赌。

    赢了对于齐一门而言已经裨益不多。

    毕竟齐一门如今已经享誉天下,财才兼备,但输了就有可能使得齐一门传承了将近两千年的道统断绝。

    这是一种不对等的博弈,甘心下注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虽说值得敬佩。

    “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跟齐一门无关的。”鸠浅想到了收集自己信息的人,记起了如今墨海的形势。

    “嗯。”

    樽空睡了一晚,还是显得有些困倦,懒洋洋地倚靠在剑上,示意你说吧。

    “你不答应齐一门的邀请是不是是因为你答应了别人的?”鸠浅知道,在他之前,西秦的人来过。

    而且,既然樽空手上有这个册子,那么就代表了他们之间见过面。

    齐一是鸠浅的二哥,齐一门一千年间的坚持不懈都没换来樽空现身一见。

    西秦一来就见到了,鸠浅说实话心里非常不爽。

    这种感觉好像就是,你的一片苦心顶不过别人的随意而为。

    挺让人失落和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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