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父与子与疯狗,魔徒(中)

    “而且,每一个人的心思都十分缜密,在乱局爆发之前,别人根本无法察觉到半分,他们仿佛就是为乱而乱,恨不得全天下都乱成一锅粥。”

    “因此,这些被‘魔门’侵染的人,让所有的门派都深恶痛绝,只要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便会毫不留手的立刻解决掉。”

    “……”

    他娘的,原来半山门下还有另一个别称,叫做“半山疯狗”啊,听着这番说词,李道觉得黎不明在骂自己……并且很想将那块半山牌扔了。

    深吸了一口气,将这样的冲动压下去,毕竟那块牌子可是很有用的,将来去中土,亮出牌子后,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有一群强大的疯狗帮衬,找“门”的事情岂不是容易很多?

    也没心情跟黎不明解释自己跟那些疯狗不一样的事情,由着冯千跃这人“魔徒”,他想到了林小小这位被“魔门”生出来的圣女。

    这女人的可怕,他是有过直观了解的,若非有魏无崖留在自己意识深处的“剑域幻剑”保护,只怕自己早已成了那女人的傀儡。

    是否将自己变成另一个“她”,那完全取决于林小小的心情,李道甚至现在都不知道,这女人是否还留在花姑子的身体里。

    一想到这些,李道就觉得不寒而栗。

    沉默了一阵后,李道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对冯千愁此人,在并不知道他‘魔徒’身份之前,我原本是怎么想的吗?”

    黎不明疑惑的看向他。

    李道缓了片刻,说道“我原本以为,他是一个野心家,目的就是为了掌控神造门,在你与飞龙两败俱伤后,将你二人杀死。”

    “然后拥立你与沈明月的儿子,成为神造门的新掌门,而他则将这孩子控制在手中,‘挟天子……’”

    “呃,意思就是说,利用这个孩子,彻底将神造门握在手中,继而实现他的野心,统御神造门,再这几年,等局势稳定,这孩子没用了,废掉,他则会成为神造门的掌门。”

    听到这些话,黎不明惊奇的看向他,呆了半晌后,说道“不得不说,你的心,真脏,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李道“……”

    一阵无语后,心说,这不是权谋当中很正常的手段吗?

    想当年十七八岁时,就把《三国演义》当成床头读物,都翻烂了,屡出奇谋

    进入社会之后,深深懂得知识就是力量,床头读物随之增加,《聊斋》《水浒》《西游记》,《资治通鉴》跟《史记》,还有大名鼎鼎的《黑厚学》。

    卧底的时候混的无往不利,有关于人生的道理,国内外的其他名著,心理学,经济学,社会学,政治学等等一些,他都读过,同样也深刻的明白,人,可以没有文凭,但不能没有文化。

    而最喜欢读的,却是《道德经》与《伦语》,王阳明的学说,以及马列《资本论》与“太祖选”跟“邓太宗选”,读的也是相当仔细。

    更加之他为人四海大气,喜欢跟一些知识渊博的人交朋友,这些人有好人也有坏人,跟他们学了很多。

    李道的思想觉悟是很高的,如果不是那扇“门”的出现,他会甘于平淡,用自己的智慧于学识,打理以后的生活。

    母慈子孝,妹妹懂事,娶个还算漂亮的老婆,生个孩子,将自己的学问与智慧一点点的教给孩子,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多好?只可惜……

    黎不明见他这个样子,笑道“我说笑的,你不必在意,不过你说的话也很有道理,‘魔教’的心思着实难猜。”

    “那冯千愁或许也有这样的打算,将我神造门掌控之后,便会以一派之力,引起更大的动乱,那样一来,估计整个大麓山七州都会乱起来,不知要死多少人。”

    “他或许只是在最后发现事不可为,便主动将自己‘吊死’,然后逃走了。不过谁知道呢,这些‘魔徒’……没法说啊。”

    李道点了点头,问道“他的尸体呢,带回来没有?”

    黎不明哼的笑了一声,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尸体’,而是栩栩如生的纸人,借那纸人给老二留下一段话,显示他的存在,他本人早走了。”

    李道沉思片刻,轻轻叹息“还是要多加注意啊,这些‘魔徒’着实也让人防不胜防。”

    却是没将林小小的事情说出来,因为那样一种存在,此刻说了也白说。

    黎不明点点头,心情颇为沉重,很显然也是极为重视这件事情的。随后,两人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诸如有关黎不明与厉文两父子之间的矛盾。

    李道便笑说“小孩子嘛,正在叛逆期,又是热血上头的年纪,跟你,我觉得他是个好孩子,方才他不是伺候你吃药的么,这证明他心里已经认可了你这个当爹的。”

    “哼!气的要死!这些天总来我这里与我吵闹,不是说我们以多欺少杀了飞龙,就是在与我说冯千跃是不是‘魔徒’的事情,简直快被他烦死了,实在是亲近不起来啊。”

    黎不明虽然这样说着,但脸上的神情却是缓和了下来。

    李道便说“他一直与你吵,便是在心里已经认了你这个爹,你忍忍脾气,跟他好好说说话又有什么不可以?心平气和的不好么,非要弄的鸡飞狗跳?”

    如此说着,李道恍然想起自己“少年”时的样子,那时的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与父母顶嘴,甚至还咒骂过酗酒的老爹,直到老爹去世时,他才深切的感觉到那丧亲的悲痛。

    很多年以来,他却也明白了老妈的不容易……然而,这都是往事了。

    如此想着,李道笑了笑,怅然的叹了口气。

    “好像你有过儿子似的。”黎不明轻笑道“这般姿态,可发一笑。”

    李道摇摇头,道“我没有儿子,可我当过儿子,我爹去的早,我母亲跟妹妹也‘不见了’,回想起当年的自己,唉……我的黎大哥啊,一言难尽。”

    眼神中略略透出悲伤之色,却也只是摇头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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