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无声的钟摆

    是一颗颗散发着光芒的恒星,将黑暗一片的宇宙点亮。

    但是,除却散发可见光的恒星,其他的星体也在散发着不可见光。而可见光,也只是电磁波的一个种类而已。

    从这个角度上说,行星也在散发光芒,只是属于肉眼无法捕捉的红外线等的电磁波。而在恒星的光芒之下,行星散发的光芒被掩饰了起来。()

    真实世界法则重新开启。不过这一次,左哲的感知目标变成了似乎无处不在的光。白天,左哲感受来自恒星的光芒。到了夜晚,在恒星的光芒被行星阻挡后,左哲感受的变成了行星散发的不可见光。

    光是熟悉的已经可以被忽略的东西,却是无处不在的东西。就像是家中的答答作响的钟表,最初时还能够清晰的听到钟摆的声响。而时间一长,那机械而重复的声音却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听力之中,尽管人们的听力并没有退化。等时间太长了,人们即便凑到钟表跟前,甚至都不会听到近在咫尺的声响。除非是刻意而努力的倾听,否则根本就听不到清晰的钟表声音!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开始被刻意的忽视,甚至是直接的无视。这种无视让人们将更多的精力用在了那些新鲜的,还没有熟悉甚至是漠视的事物上面,让人们更好的感受外界。

    就像是培养皿里的微生物,疯狂的繁殖中向外蔓延着自己的族群菌落。至于内在的,隐藏在菌落核心处的矛盾,却是被忽略掉了。当菌落的地盘不断扩大,菌落核心位置的细菌就会越发的远离培养皿里的营养。等到菌落中心位置的细菌彻底脱离了培养皿里的营养,等待菌落中心位置细菌的,就是死亡和异变两条路。那些无法做出异变的中心的细菌,就会因为无法获得营养而死掉。

    至于那些在饥饿中发生异变的细菌,最终胜出的异变方向则有可能是朝着两个方向的进化。其一,是以菌落中心的死亡细菌为食,就像是清扫卫生的食腐者。其二,则是以外围细菌为食的细菌。这就像是一群食草动物里面,变异出了披着羊皮的食肉动物。

    对于菌落而言,第二种变异的细菌就像是天灾一般。以吞噬或者奴役其他细菌为生的异变细菌,有可能是羊群面前的狼群,也有可能是羊群面前的牧羊人。

    那么,从最初的单细胞生命,到后来的多细胞生命,这个从单到多的过程,是否就是异变细胞对于其他细胞的奴役?

    如果是这样,在单细胞生物进化成为多细胞生物的一刻,世界上就出现了不公平的压迫与被压迫。

    而对于外界掠食者的压迫,处于食物等级的细菌,会不会下意识的抱团,利用抱团的方式躲避或者推迟被吞噬的命运?这,就像是面对海豚群围猎的鱼群,最终能够幸存下来的,都是那些拼命挤到鱼群核心位置的海鱼。

    而到了如今,高等多细胞生命体会做出舍卒保帅的事情,以牺牲部分不是致命的器官,来保全核心的器官。比如说,壁虎的断尾求生。

    从生命体的进化路线来看,生命最最珍视的器官,是大脑为首的神经中枢。而从机械之祖只保留大脑,舍弃身体其他器官的特点来看,如果外部的环境太过恶劣,逼得人们抛却审美观,在进化的道路上无尽的进化下去的话,大脑将变得越发重要,大脑的体积会越来越大,占据身体越来越高比例的营养。

    生命自然进化的方向是让自己的活动范围变得更大,能够有更多机会看到更加辽阔的世界。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为什么不回头看一下?在人类处于最弱的古猿人时代,人类只能依靠本能来进化。那个时候的本能进化,是否为人类后续的进化奠定了足够坚实的基础?

    这里有个问题,人类到底是一开始就拥有绝对完美的进化模板,还是在进化中一点点完善自己?如果是前者,人类是由某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创造,比如说神话传说中的女娲。而若是后者,则人类一开始打造的基础很可能是有缺陷的,不够坚实的。如果没有足够坚实的基础,如何建造起万丈高楼?

    人们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未知世界,却很少关注那些已经被熟悉到遗忘的角落。所以,在人们发展到了某个程度时,会遭遇一个个难以逾越的关卡。通过通关这些难以逾越的关卡,人们回顾自身的脆弱一面,在被动的修修补补中步履艰难的前行。

    可是,如果基础不够坚实,只是局部的修修补补,真的能够经得起真正的大风大浪吗?

    熟悉的,不一定是擅长的,甚至有可能是致命的短板所在。就像是勇猛精进的战士,奋力向前的过程中,不知不觉间将后背的致命要害,暴露给了因为被忽略、无视而渐行渐远的同伴。

    等到来自背后的匕首刺入心窝的时候再想挽回就难了。

    “所以,我这个圣人,真正领导的到底是这数十数百亿人的大脑,还是其他的什么?”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会下意识将大脑为首的神经中枢与人画上等号。毕竟,人类其他的躯体被大脑为首的神经中枢代表了太久太久,已经彻底失去了对躯体的支配权。

    所以,只要给人体注入适量的麻醉药,即便身体正在遭遇“千刀万剐”般的手术,手术过程中人类不会感受到任何的痛苦。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人体真的不会痛苦吗?身体组织被手术刀斩断切出的过程中,身体相应部位器官组织的细胞怎么可能没有痛苦?只不过这些痛苦没有被大脑为首的神经中枢感受到罢了。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直接无视了。除非这些细胞的坏死波及到了人体的神经网络,否则人们根本就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苦。所以,在癌细胞爆发的最开始阶段,人体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受。而癌细胞的生成,则代表着在神经元细胞对体细胞无数岁月的压迫过程中,体细胞对神经元细胞的反抗和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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