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帝王无情

    “温泽虽然破了沁阳,但丝毫没有放松对广陵的进攻,朕前日得到消息,泽川受了重伤,广陵已危。”昭文帝说完,将视线落到了暮沉身上。

    暮沉垂着眸子,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昭文帝捋着胡子“按理说,你重伤刚愈,又在平川击退了温泽,朕着实不应当再派你前去。”昭文帝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但你也知道,这大周如今,朕可用的武将,寥寥无几啊。”

    “臣知道,这是臣的本分。”暮沉平淡的道。

    昭文帝看着暮沉,微微颔首“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

    第二日,昭文帝便亲拟诏书,命青玄将军暮沉率五万新兵,赴广陵增援。世人也是直到看见暮沉坐在高头大马上出了城门才知道,他们大周的战神已经养好了伤,正要去南方增援。

    一时间,整个曜京城的气氛便热烈了起来,就连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鬼怪抓人的怪谈也鲜少有人提及了,大家都在喜气洋洋的恭候青玄将军凯旋。

    同一时间,御书房内,昭文帝正坐在案前批复着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

    陈公公走上前,轻声道“陛下,青玄将军已经离城了。”昭文帝闻言点了点头“恩。”陈公公刚要告退,便听昭文帝吩咐道“去将太子叫来。”“是。”

    不多时,百里霄便跟着陈公公进了御书房。

    “父皇。”昭文帝见他来了,便停笔,看向他“你可知朕为何唤你来?”百里霄想了想“是因为今日青玄将军增援一事?”昭文帝点点头“不错。”

    “你可知,朕为何特意召他回京,还公布了他伤好的消息?”

    百里霄心中其实隐隐有个答案,但是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说出口“儿臣不知。”

    昭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尽管说,朕想听。”百里霄愣了愣,随即拱了拱手“儿臣以为,父皇是觉得这件事没必要再瞒下去了,至于具体缘由,请父皇恕儿臣愚钝。”

    看着在自己面前说话留三分的百里霄,昭文帝非但不恼,还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朕选在这个时候公布他的身份,是因为北境已经彻底安分了下来,自然不必再费力牵制,而他这身上的保护壳,也就该撤下去了。”

    说着,他看向百里霄“朕曾经说过,暮沉是一把利剑,但也是一把双刃剑。他身上的锋芒,需要有东西压制。重伤未愈这件事,就是他最好的保护壳,就因为这个,他顺利的将温泽打退了回去。

    温泽不知道他伤好,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如今危机已除,这保护壳就必须要收回来。”

    “他很强,但也需要东西制衡,而一旦这能制衡他的东西没了,这剑,也就该换了。”

    百里霄垂眸听着昭文帝的话,越听心里越是发寒。

    这就是帝王,无情无义、永远以自己的江山为重,其余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助自己守卫这江山的将军,对于帝王来说也只是一件工具。

    用得衬手就用着,用得不衬手了,就寻个由头舍弃。

    身为一国之主,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控在他一念之中。或许这就是古往今来无数人为了这个位置斗得你死我活的原因。

    昭文帝见他不说话,便问道“你可明白朕在说什么?”百里霄被他这话拉回了思绪“儿臣明白。”

    看出百里霄的失神,昭文帝叹了口气,道“朕这么做,是在为你铺路。”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身下的龙椅“这位置,没那么好坐,但你早晚有一天会坐在这里,你没得选。”

    百里霄闻言,宽大袍袖下的手攥成了拳,随即又缓缓松开,再开口,语气中便带了一丝坚定“儿臣明白。”

    “好了,明白就好,回去吧。”昭文帝似是有些累了,朝百里霄挥了挥手,由陈公公扶着到了软榻上。百里霄低头行礼“儿臣告退。”

    百里霄走后,陈公公替昭文帝按着肩膀“陛下一片苦心,太子殿下会明白的。”昭文帝揉了揉眉心“他这阵子,长进不少。如此一来,朕也能早点将这江山交给他了。”

    ……

    与此同时,往生殿内众人已经将昨晚的一片狼藉收拾妥当,焕今堂前的广场上已经被洗刷一新,唯有钉在石碑上的左右护法还挂在那里,以示警告。

    苏靳凉昨晚一夜未眠,不断的在脑海中梳理着昨天得到的信息。

    她一开始确实没想杀了离殇,甚至也没想过能抓住他。对于将地煞阁打退苏靳凉很有信心,是以昨晚她的目的除了打退地煞阁,还有一个便是收拢乌单。

    她观察乌单许久了,很明显的能看出他和离殇是什么关系,也能看出乌单很想摆脱这种关系。凭借着她与乌单打过的两次交道,她有信心乌单会答应她的提议。

    但通过响箭发现离殇还留有后手,因为不知道他的后手是什么,便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算了,本是一时冲动,但没想到又发现了乌单心中的症结似乎不在离殇身上,可能另有隐情,于是她便决定先从长计议。

    最让她想不通的便是地煞阁的阁主。说实话她没想到此次竟然连地煞阁的阁主都来了,且天元似乎是认识他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地煞阁的阁主,分明就是江无尽,确切的说,他的那张脸,和江无尽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他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在房中思虑良久,也没想出什么结果,就这样捱到了天亮,她洗漱一番便来到了焕今堂。

    似乎知道苏靳凉有话想问,天元早早就在焕今堂等着了。

    苏靳凉见到他,微微一怔,随即朝他拱了拱手“天元前辈。”天元点点头“我猜你应该有许多想问的,便来了。”苏靳凉引着天元到了焕今堂后面的议事厅,亲自给他倒了茶。

    两人相对而坐,苏靳凉喝了口茶水,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地煞阁的阁主,为什么和江无尽长得一样?”

    天元将茶水一饮而尽,砸了砸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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