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独自落寞 两人甜蜜

    唐敬独自往楼下走,脸色沉重的,没有一句话可以来描述。

    迎面走过来的人都绕开唐敬,眼神中带着分外同情。

    大概是以为,这个年轻人诊断出了什么“疾病”。

    很多“同情可怜的目光”投向唐敬,一直目送着他出了医院大门。

    唐敬走出医院,随意地拦了一辆车,直接回了酒店。

    他回到酒店后,一个人对着风景区外面的湖水,手里拿着一罐可乐,在窗边站了一天。

    余白调整心情,轻拧开病房的门,见严馨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余白压着脚步,往严馨床边走,轻得没有一丝声音,就怕自己吵醒了她。

    如果吵醒了她,她又得忍受刀口的疼痛。

    病房里的人都转头看着余白,说话声也渐渐小了。

    等余白走到严馨床边时,病房里已是静悄悄一片。

    所有目光都聚在余白身上,所有人都盯着余白看。

    余白被这打量好奇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看向严馨。

    忽看到严馨突然伸手,抓了一下被子。

    余白的呼吸不自知地屏住了,眉头也跟着一皱一皱的。见严馨缓缓松开手,余白的呼吸才重新顺畅起来。

    余白握上严馨的手,感受着她一下一下地突然用力,于是余白的整个身体,也跟着严馨的抽动,一下一下地颤抖哆嗦。

    严馨躺在床上一颤一颤,余白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往探身子。

    这时一个阿姨,突然敞亮地笑了几声,指着余白说“哎呀,你们看那两孩子,他两就像生孩子似的,怎么还一块儿用劲儿呢?”

    整个病房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余白脸上冒了热气,心里的燥热腾腾地升起来。

    按照这里的方言来说,余白心里现在就是在“呲呲地往上拱火苗子。”

    余白听着这笑声,不能低头也不能抬头,不能否认也不能承认,瞬间想要以头抢地。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要淡定淡定,淡定淡定。

    邻床的阿姨站起来,给余白解围,摆手让大家别再笑了,指着余白说“你看给这孩子笑的,脸都红了,这男孩子面子也这么薄。”

    余白抬头看着这位阿姨,一口气在胸口起起落落,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的特性或许就是凑热闹,气氛一旦热闹起来,就必须推向高潮,而后才能“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几个阿姨笑着问余白,这是你女朋友,生了什么病啊?要住多久才能出院?

    余白动动喉咙,暗暗用力清清嗓子,回答说“嗯,是阑尾炎,大概要住十几天吧。”

    邻床的阿姨倒吸一口气,看着严馨感慨道“这丫头太瘦了,排气了没?”

    余白摇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严馨太瘦,身体虚弱,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排气。

    所以一直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

    最先起玩笑的阿姨问余白,你们是大学生吗?是本地人吗?生病住院家里知道吗?

    余白摇摇头。

    这些都是小事,父母不能跟着自己一辈子,尤其是在外地的大学生。

    而自己是严馨的男朋友,这些事都要严馨家人来操心的话,那么他又算什么呢?

    他能照顾好严馨,没必要让家里知道。

    就是知道了,这么远的距离,除了担心,还能做什么呢?

    余白没听严馨提起过她家人,而他自己

    “家人”这个词,“家”这个地方,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他说不清楚。

    看到余白摇头,病房里的人都唏嘘起来。

    都感叹说孩子上大学也不容易,一个人在外地,都是报喜不报忧。

    余白听着这一病房的叹气声,心里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话题终于转移了,他的脸色,也终于从燥红中脱离出来。

    余拜拿起棉签,蘸些水给严馨擦嘴唇。

    棉签刚沾到严馨唇上,严馨就睁开了眼睛。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余白,突然一皱眉,而后立刻露出两个酒窝。

    余白手一顿,看着严馨眨动的眼睛,心里的火又窜了上来。

    他轻轻咳嗦两声,以做掩饰,并俯下身小声问严馨“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余白几乎贴在严馨脸颊上,他们两个只隔了一个鼻尖的距离。

    他的声音,也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严馨动动嘴唇,做了一个口型说“阿姨笑时。”

    余白身子一滞,紧接着问“哪个阿姨笑时?”

    严馨小声说“第一个阿姨。”

    余白的目光,从严馨嘴唇上转到她眼睛上。

    看着她清清的两只眼睛,只觉口干舌燥,冰火两重天。

    严馨小声说“我们就是情侣啊,你怎么了?”

    余白摇摇头,在心底狂喊。

    “我能怎么,我能怎么,我”

    严馨这只小兔子,时不时在人心头蹦跶几下,还一副吃“胡萝卜”的乖乖样。”

    自己只能认栽。

    毕竟这个小兔子,可是自己选中的,放在心尖上的啊。

    余白长吐一口气,撑起身子来,拿起棉签,继续给严馨擦嘴。

    严馨看着余白的手,白白长长,就像萝卜,也像竹笋,很想咬一口。

    余白感受到了严馨的目光,假装咳嗦两声,小声提醒她说“现在是白天。”

    严馨疑惑地看看窗户,回答余白说“我知道啊,有太阳。”

    余白又说“这里是医院。”

    严馨更加疑惑,点点头说“我知道啊,我刚做完手术。”

    说完这句话后,严馨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地说“所以不能吃饭。”

    余白手里的棉签,颤颤地抖个不停。

    他现在真的想去撞墙,只好竭力调整心绪,棉签蘸进水里,一下断了。

    余白换了一根棉签,转而很平静地对严馨说“我们不能在公共场合做举止要”

    余白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

    他堂堂广播站站长,曾经参加过电视台举办的主持人大赛,获得过一等奖的人,惨遭人生滑铁卢,不但说话不利索了,而且彻底词穷了。

    面对严馨,尤其是面对严馨这副“好奇疑惑”的样子,余白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缴械投降,干脆放弃抵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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