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万般烦恼 咽在心底

    有些事情,不看得那么透,便不会那么伤,而他却看透得太早了。()

    但余白说这话时表情很温和,很令人信服,他更是身先士卒,以最努力、最拼命的状态,给余修冀做出了榜样,拿到哥伦比亚大学的法学硕士学位。

    他扬起手中的证书,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笑得很温和,很活力,冲远处的余修冀招手。

    余修冀走过来和他合照,他们并肩站在一起,余修冀比他略略高一些,便特意侧了身子,歪下头后就比他低了一点,笑容定在照片上,也定在哥伦比亚大学里。

    这是余白为数不多的与亲人的合照,尤其是成年后,他几乎不怎么拍照,鲜少留下人生中每个重要时刻的定格影像。

    说起来,他与严馨,都不曾有过一张合照,而那张他一直留存的严馨照片,也在与萧倩打官司时,为了逗严馨开心,而留在了严馨那里。

    每当想起严馨,他都没有一张照片可看,只凭着记忆,去温习她的笑容,不自觉泪湿眼眸。

    余白将他与余修冀的合影,摆在了办公桌上,镶了一个最简单的白色相框,每每看到这张照片,他便更多一分逃避,不想回国,因为一旦回去了,总有一天他们就要面对,最不想面对的东西。

    他们终究是站在对立面的,就算修冀不想,那么那位余夫人呢?

    余白拿到学位后,并没有立刻回国,而是继续打理这里的生意,成为了这里的分公司的余总。

    一切都顺理成章,看到余修冀慢慢接受现实,并且做得比预期要好,余白在心里冷笑,连他自己都要相信,这是他的梦想。

    就如同精神和身体被撕裂,然后被各自保存,他读着并不喜欢的法律,处理不熟悉的公司事务,加班加点到深夜,努力去熟悉他从未涉及过的领域,努力用英语谈判、交流,甚至可以用英语开玩笑,在面对生意场上的伙伴时,也可以谈笑风生。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从没有过一刻的错觉,他从不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很清楚,自己越努力去做,就越南辕北辙。

    但是当余修冀进来时,偶尔窜进他办公室送东西,一份披萨,或是一杯果汁,他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神情透露出的都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不是因为他们兄弟,这在余家本就是个讽刺,也不是因为他总缠着自己,叫自己“学长”、“哥”、“余总”,而是他在余修冀身上,看到了很熟悉的孤独、迷茫,就如同那时的自己。

    如果当时有人给他足够的信任,和以为后盾的支撑,他的高中生活,就不会那么冷寂,如同北极,没有一点声息。

    他只是想给余修冀,一点力所能至的温暖,让这个还没有成人的少年,能像个少年一样生活。

    余白也不清楚,自己还能在这里待多久,他的结业速度超出了那位余董事长的预估,所以余家那边应该还没做好准备,那么他目前只能待在这里。

    而面对余修冀的疑问,余白的回答是“是,这就是我来这里读法律的目的,不过总公司目前不需要我回去,我还可以留在这里。”

    余修冀兴奋起来,眼睛冒光地问“留多久?”

    余白摇头,真不明白一开始见面那么成熟的男生,为什么熟悉了以后是这个样子,无奈地回答“不知道,看情况,以你现在的学历,在国内也算博士后了,三个博士学位,一个博士后,再拿下这最后一个,你的任务也完成了。”

    余修冀点点头,很是悲催的神情,一挪身子又坐在了余白办公桌上,仍是不怎么认真的语气“你以为我想做这些吗?”

    余白故意点头,调侃他说“你收购、吞并别人的公司,在会议室里谈判时,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不喜欢这些。”

    谈生意时,尤其是收购别家公司,在谈判桌上的余修冀,简直就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他总是听完对方的所有表述后,才会起身反驳。

    只要他一起身,气场和气势就瞬间转变了,不再是坐在椅子上,失神呆滞的眼神。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能不出意料地让对方都惊呆在谈判桌前,而后陷入一片慌乱,只听到一片翻资料的声音,他不会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就将自己的质疑全部提出,场面瞬间反转,主动权完全地握在了他手里。

    余修冀从不在乎谈判对象是谁,他总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然后轻松地赢得谈判,不过在谈判过后,他至少三天不说话,饭也少吃,坐在沙发上发呆,或者干脆睡个昏天暗地。

    余白敲他房门给他送饭,总是被余修冀不耐烦地拥出来,每每推人推到一半,在看清楚是余白,而不是家里的阿姨时,就会立刻软了语气,呆呆地叫一声“哥”。

    看到这样的余修冀,余白觉得余修冀和韩韫,才应该是亲兄妹,都是演技一流,气场和气质随意转换,而本身的能力,也并不弱。

    只是不同的是,余白知道什么时候,什么状态的余修冀是真实的余修冀,就比如那个夜里,他平静地叙述过往的样子,眼眸里的孤寂,是他最真实情感的透露。

    而余白却从不知道韩韫的真实性格,机灵可爱,或是冷漠不屑,不知道哪一个她,哪一个时刻韩韫,是真实的韩韫。

    余白将饭菜递给余修冀,余修冀并不会伸手来接,闭着眼睛倚在余白肩膀上,就像一个小孩子,余白在余修冀迷迷糊糊中,将食物喂到他嘴里。

    等余修冀清醒过来后,就会惊讶地光着脚,从楼梯上“咚咚咚”地跑下来,控诉余白“哥!你打扰我睡觉,我头疼,你喂我吃饭,我蛀牙了怎么办?”

    余白坐在沙发上,转头轻撇,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大呼小叫的余修冀,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然后伸手挠挠头,转身上楼,继续睡觉去了。

    余白看着他迷迷糊糊地动作,提醒他“穿鞋,地上凉。”

    在很多次提醒无果后,余白放弃了,在余修冀还在睡梦中时,就将毛绒拖鞋套在了他脚上,几次之后余修冀投降求饶了,然后就主动穿拖鞋下楼了,因为穿着拖鞋睡觉,真的很难受,所以他还是选择,在睡醒之后主动穿拖鞋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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