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城市烟火

    严凡质问张裕,是觉得自己妹妹太傻了吗?所以就该受这样的背叛?所以两个在一起的人,就应该玩归玩,不付出真心,然后说拜拜的时候都能各自安好?

    张裕看着严凡突然凌厉的气场,觉得严凡好像突然疯了,于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清了清嗓子,很确定地说“余白那个,不是背叛,他没有在谈恋爱的时候喜欢上别人,只是正常的分手。”

    严凡惊讶,觉得张裕脑子应该是进水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你说正常?他隐瞒身份跟我妹妹谈恋爱,你觉得正常?”

    张裕坐在沙发上往后退,沙发都要被他退出一个洞,他觉得自己跟严凡这个宠妹狂魔讲不通了。

    严凡这个人本就在“感情”这方面缺根筋,而且还涉及到严馨,所以他根本不能理智思考,既不能站在客观的角度看待整件事,也不能站在严馨的角度去思考余白对于严馨的重要性,他只一心想保护严馨,却根本想不到他保护严馨的方式,对严馨是否是真的好。

    张裕与严凡“沟通”了许久,“沟通”期间严凡几次在爆发边缘,几次欲拍案而起,怒视张裕,压着力气吼。

    张裕终于无力,摊摊手做最后努力“你还是问问严馨吧,如果她不想说就不要过多干涉了,更不能强行带她离开,也不要在她面前诋毁、不是,就是评价余白,她一定有自己的判断,她表现出来的情感,也未必是内心的真实情感,你懂?”

    严凡冷笑一声,真是没听懂张裕说的是什么,靠在沙发上嘲讽道“你谈过恋爱吗?我虽然不懂,但你也不懂,别在这捂误导我,我就是要带小馨走。”

    说来说去,严凡竟然还是这么“坚定”?依然没改变他最初的想法,他坚定地认为只有妹妹在自己身边,自己每天都能看到她,这样才最安全。

    张裕无奈,仰天长叹,放弃劝说,进厨房做饭,菜刀咔咔咔地切碎青椒,他脸上越发狰狞,陷入自问自答的疯狂中。

    “我没谈过恋爱?”

    “我为什么没谈恋爱?难道不是因为没时间吗?我不是加班就是加班,还要陪你彻夜改方案,还给你订夜宵,还给你冲咖啡。”

    “我为什么不谈恋爱,是我不想谈吗?是我不够优秀吗?”

    “还不是因为你!老子的青春都耗在这个垃圾严氏集团了!”

    张裕边说边切菜,咔嚓咔嚓速度极快,菜板险些被他切碎。

    张裕的话严凡虽然没有听懂,但是一直站在卧室门里面的严馨,却听得一清二楚,并且理解了张裕的意思。

    站在绝对客观的角度上,这段感情并没有对错,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不仅仅是没有对错,而是根本不能用某一个标准来评判。

    他们恋爱时,余白付出了很多,无须追究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总有一刻是真的。

    而自己也付出了感情,每一刻都是真的,无半分虚伪,掩饰。

    分手后他们没有成为仇人,再次见面也还算礼貌体面,他依旧温和,只是他带了从未有过的气场,克制而强大,仿佛一半展现在严馨面前,而另一半被他刻意隐藏。

    严馨想自己也是这样,隐藏了所有情绪,收敛了思念、埋怨、想念、迷茫、不甘、疑惑,自他走后的所有情绪,在那一刻如山海倾颓,在心底爆发,但是她克制住了,尽管两条腿已经僵硬,嘴角也不可控地抽动,眼泪轻轻落下,她还是没有回头。

    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倚着墙哭得很释怀,告别过去的自己,也告别那段“甜蜜荒唐”的时光,他们的爱情,两人之间特有的“加减乘除”,也终于封存。

    她想自己以后可能会遇到另一个人,那个人或许会更好,或许没那么温柔,他们会一起白头,相携到老,有一个或者两个可爱的孩子,她爱他,也爱他们的孩子,她会努力去做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承担责任,也付出爱,过成生活本就该过成的样子。

    但是有些事情,终究不一样了,她会日久生情,但一定没那么炽烈,不能毫无保留地去交付了。

    她最充沛、最无求的情感,全都付给了人文院、广播站站长余白。

    茶淡如水,人淡如雾,严馨从卧室里出来那一刻,严凡心中便涌起这种感觉,好像她一瞬间长大了,她不断地蜕变,或狼狈或华丽。

    但这一次,严凡却感觉不出来妹妹是什么样的,只觉得严馨淡淡的,好像什么不在乎了,又好像还有着那么一丝烟火气,不是伪装出来的淡然,而是眼神中的忧伤澄澈,就如同一个小孩子终于明白,这世上没有圣诞老人,也就不会有礼物可拿,但他并不那么难过,因为他同时也知道,自己的礼物来源于父母,他得到了另一种爱,虽有差别,但这份温暖无异。

    严馨笑笑,哭红的眼睛有些迷蒙,她淡淡地说“哥,带我回上海吧。”

    严凡惊愣了几秒,而后立刻点头,连声说好,他激动得手足无措,很想上前将严馨抱在怀里,但他一步也没动,他感觉到妹妹现在好像并不需要怀抱,反而应该静一静。

    严凡想将客厅留给严馨,想了想决定去厨房帮忙,转身看到端着一盘水果,脸上凝重的张裕。

    张裕只能看到严馨小半个侧脸,但他从严馨的语气中,感觉到一股哀伤,好像戳破了童话故事的真面目,虽然无畏地直视生活,但依然会难受、也会有短时间的接受不了,张裕叹了口气,对严凡说“哎,总要适应,才能认识到生活的残酷。”

    严凡皱眉“你没事吧?你今天一直不说人话,你是要去读哲学博士吗?”

    张裕看看严凡这一脸嘲讽、且确实不理解的神情,摇摇头,叹了口气,进厨房里继续做饭去了,不想再和这个智商只在工作上的人深入交流了,为了工资和以后的工作,他选择“忍”。

    严馨一个人站在客厅窗前,小区里很安静,和喧闹的街道、烟火城市完全隔离了开来,即便是年节,也好像没什么烟火气。

    撑起年节的是特殊的食物,可是粽子她已很多年没吃,她不会包粽子,也没有特意去买过,总是第二天才想起来,昨天是端午节,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并不去深究。

    她唯一吃的节日美食是月饼,因为这里的很多糕点都是月饼形状,所以她经常能吃到,也没有节日的特殊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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