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磨碎自己 齿间孤寒

    余白凭着记忆,将这些家族的特点一一标出来,这里面是有多少是靠余家起家的,有多少和余家差不多的,又多少早就和余家心生嫌隙的,有多少是扶也扶不起来的,有多少是后起之秀,有多少是元老级别的,有多少是

    余白将所有人物标出来后,用抽出一张八开白纸,将这些人与余家合作的领域一一标出来,统计完后总结出

    电子产品方面合作公司一百六十三家,其中三家与余家有亲属关系。

    服装方面合作公司是四十六家,三十六家都有或多或少、或远或近的关系。

    娱乐公司三家,两家在国内,另一个训练基地在韩国,是余家自己的产业,只是挂名在姑姑名下。

    建筑业涨幅有限,二手房市场却越来越好,在这种内斗时,它是不被考虑的。

    酒业遍布全球,近百家合作伙伴,其中几家与余家互相控制,其中就包括他的外公。

    最后余白对比几张图,拿起红笔将他选中的公司圈了出来,被他圈出的核心公司不到十家,而这些正是余家命脉。

    尤其是酒业。

    他撑在办公桌前想了许久,余修冀最多能牵制余家三天,而且实际上起不了什么作用,或许以余董事长处变不惊的能力,不到一天就能回过神来,那么他最多只有三天的时间,他必须在一天到三天之内,至少掌控余家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样才能在董事会上有话语权,而目前他手里只有百分之四的股份,余修冀手上有百分之十一的股份,这些远远不够。

    余白制定了详细地计划,心中忽然热血,想到严馨的脸颊,他就再也等不及,就像潮汐喷涌。

    当初在一起时,也未曾有过这种感觉,竟然迫不及待。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做好每一步计划,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失误,因为他们没有第二次机会,这是唯一的一次。

    其实他知道岁月会消磨骨子里的执着,人都会慢慢地与岁月和解,不再追究,可骨子里的思念,却似酒一般,越来越绵长浓烈。

    “严馨”这两个字已经刻进他骨子里,如果不是她,也就绝不可能会是别人。

    他当初本可以回答唐敬的问题,但他犹豫过,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守得住诺言。

    当时他被“要挟”,而这些事又发生得太突然,他无法预料以后的事,再也不敢承诺什么,而且他的承诺,也已经毫无意义。

    余白查了余家每个律师的行踪,确认他们最近都没见过董事长,于是他让余修冀黑掉了余家律师团的电脑,同时改掉了里面的股份占有,并模仿了余董事长的签名,将股份转让书打印了出来。

    两个小时之内,余家天翻地覆。

    余修冀黑掉了余董事长的邮箱,以公司董事长的名义,给所有律师发了一份文件,通知他们后天早上八点,到余家别墅去做法律见证人。

    总公司上上下下,除了律师团里的金牌律师知道余家一些家事外,其余人都以为余家上下一团和气,所以余白让余修冀在文件里明确表示,余董事长是要将余白所持有的股份收回来,这样金牌律师王律师就不会怀疑,一定会准时出席。

    他们没有迅速地从余董事长的账号里退了出来,并且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父亲,外公要见您。”

    余白说完就将电话挂掉,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手拿着电话听筒,喘出一口长气。

    “哥?”余修冀有些担心,注视着余白,试探地问,“你外公会帮我们吗?”

    余白点点头“不是帮我们,而是帮他自己,像他这样的商人,不会在乎亲情,但这个时候可以趁机打击余家,你觉得他不会心动吗?”

    果然正如余白所说的,那边很快有了回复,他外祖父慈祥地对余白笑笑,表示一定会支持他这个外孙的,一定会亲自坐镇,保证财产分配一定要公平合理。

    余白点头道谢,嘴角有一抹轻笑,他放下座机听筒后,语气苍白地对余修冀说“我们是在玩火,如果控制不了火势,就会自焚。”

    余修冀刹那间明白过来,这些人既是最强的合作伙伴,也是最大的威胁,最强悍地敌人,到那天如果他们控制不了局势,余家一定会陷入艰难的境地,甚至从此一蹶不振,再难越近世界前十,几代人积累毁于一旦。

    余白看着余修冀慢慢冷下去的眼神,询问“怕了吗?”

    余修冀眼神有些空,慢悠悠地说“怕?怕,哥,我们真是败家子。”

    两人相视一笑,最后一个电话给姑姑打了过去,他们需要一个真正撑腰的人,这个人必须在余家有绝对的地位,同时她必须拥有独立的股份,在家事上又绝对清白。

    余白苦笑“姑姑,我不应该把你卷进来的。”

    那边是许久的沉默,终于传来一句颤颤的声音“当时所有人都劝我,你不是一条鱼,而是一匹狼,会把余家闹得天翻地覆,你姑父说你有傲骨,不论余家有多少财产,你都不屑一顾,现在你终于要动手争了吗?和那个女人的孩子争?还是和你父亲?”

    余白亦是许久的沉默,久久无法回答姑姑的问题。

    余修冀仰身坐到旁边,他永远都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他没有资格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脸上只是苦涩的笑,就好像是淋了雨,眼角处微微湿润,眼眶发红。

    他没有见过姑姑几次,少有的几次见面,他抬头去看,触目可及,皆是冷漠。

    “白白,白白,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你外祖父也不一定全是为了你,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是什么吗?你是要你是我侄子,但他是我哥哥啊。”

    余白理解姑姑的难处,微笑着轻声道“没关系,您当然有选择的权力,我打扰您了。”

    他准备挂掉电话,又听到姑姑一声叹息,同时叫他先不要挂电话。

    姑姑满是无奈可惜的声音,夹杂了哭声,让余白心有些颤,同时厌恶自己来。

    他觉得自己也和那个人一样残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拉上无辜的人,让无关的人做选择,他也是一样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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