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小宝
翌日两人各自从屋里走出来,都有些不自在。
“早。”
“嗯，早上好。”
江闲愣愣回以早安的问候，什么时候星野对他这么礼貌客气了。
两个人在尴尬的缄默中洗漱,吃早饭，去学校。
江闲一整天都在想，昨晚那是正常的少年人反应吗？
他也没经历过，不知道怎么面对啊。
按理说他比星野还大一岁，应该像个坦荡的前辈,大大方方指点星野，不用害羞，这是每个男人都会遇到的事。
事实上是，他比星野还菜鸟，所有的了解都是从中学生物课得知的浅薄知识。
甚至别人气血方刚时,他至今还是清心寡欲的贤者状态，从来没有过星野昨晚的那种反应。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如其他男生发育正常。
这种莫名气虚，矮别人一头的状态,也成功让江闲只顾着纠结自身，暂时忽略了其他至关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星野会对着他有那种生理反应？
他跟朋朋云祥他们这些好兄弟打打闹闹时,也会吗？
白天星野避着人，自己去看了牙医，确诊他牙疼是因为牙龈上火，没有蛀牙。
“你需要清新口气败火气。”牙医大叔扫了眼星野全身，意味深长，“少年人气血旺盛，适当发泄一下也不是不可取。”
“别憋坏了。”
星野臊着脸皮回家，不敢让江闲知道。
周五下午放学早,江闲早比他先一步回家了。
也是躺上二楼窗台看雨时，江闲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又快过去了一周。
这一周好像过得比上周快，大概是轻松的时间就是过得比较快。
他在这里的日子，很快活。
打打闹闹，无忧无虑。
而明天，幺儿也要回来了。
江闲满心期待中合上眼，头一次觉得明天是充满希望的。
就像上小学低年级的孩子，总以为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明天，昨天，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星野在毛毛细雨下撑着伞进来，上了楼，打眼便看到睡在拱形的外飘窗上的人。
飘窗镶嵌了彩色玻璃，铺着碎花软垫和抱枕，原本是星野曾经养过的一只老猫的窝。
有一天猫走了，星野换了新的软垫和抱枕等它回来。
后来江闲来了，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总是窝在上面小憩。
星野也没告诉他，那曾经是一只老猫的地盘，等闲不准人靠近，连他这个主人也不例外。
江闲睡觉时又习惯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张脸，像只蚕蛹。
星野从后面看，只能看到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外面是雨打芭蕉，淅淅沥沥的雨声，耳边是匀称舒缓的呼吸。
星野站在窗边看天，看云，看海天一色，看那墙根下的小猫，看江闲在身边甜甜地睡觉。
满心满眼的知足。
剃去秽色思想，不含一点杂念，就这样，也挺好。
雨声在周六早上停下，阳光洒满全岛，空气中仿佛笼上层朦胧的水雾。
空气清新，草叶青翠。
小洋楼院里围的篱笆上，牵牛花和刺蔷薇开满一架。
有女孩站在院外按响这家的门铃，花妍丽，人也不遑多让。
隔着篱笆，院里面也有人与她说话。
三言两语洽谈好，星野折返进屋。
楼上江闲打着哈欠下来“是谁啊，一大早找你……你？小宝？”
星野单手抱着海滨酒吧家的小儿子，掂了掂“快跟江闲哥哥打声招呼，臭小子，又胖了，看这沉手的。”
小宝小朋友没理他，把星野脖子箍得又紧了几分，嘴巴闭得紧紧，小眼神却不住往江闲身上瞟。
就像那天在酒吧一样。
江闲心想，我才不需要你硬逼着人孩子叫我哥哥，我们早见过面了。
星野一直逗着楼小宝开口没用，无奈放弃，“冬青去市里做志愿服务，大宝叔一个人在酒吧忙不过来，托我照顾他一天，本来冬青是想带小宝一起去市里的，可惜这小子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什么？”
“嘿嘿，没什么，跟你一样可爱。”
江闲转回头，耳垂后脖颈可疑的红了。
“油嘴滑舌。”他嘟囔。
“我去做早饭，你们想吃什么？”星野随手把小胖子在餐椅上一放，拍了他下脑袋，内敛的小鬼，小小年纪怎么就跟江闲一样沉静。
“他应该吃过了吧，我们两个人，随便吃点就行。”
江闲看星野拍小宝脑袋心惊肉跳的，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弄伤小宝怎么办，本来小宝看起来就够不机灵了。
“冬青刚刚送过来时好像是说吃过了，”星野想了想，钻进厨房，“没事再吃点。”
“兰世朋刚刚送了兰姨做的灌汤包过来。”江闲提醒。
“那就再整祸鱼片粥。”放凉了还能留着做小宝今天的佐食，他饿了就能吃。
每次小宝送到这照顾，星野都是这么干的。
两个都不爱说话的人坐一起，就是安安静静等投喂的现场，星野端着粥出来看到就乐了。
怎么做到的，江闲和小宝，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搭一句话。
虽说小宝吃过了早饭来的，看到香喷喷的灌汤包摆出来，他还是吃了两个。
星野用筷子戳穿中间，流出汤汁，放凉了才放进他碗里。
六岁的小宝能自己吃饭，就是动作仍不规矩，零碎的食物总是不小心洒出碗边。
星野也不在意，看他能吃了，只管吃自己的。
江闲看星野很会照顾小孩的样子。
吃完早饭，星野收拾碗筷去洗，江闲带着小宝玩了会魔方，星野小时候的玩具室有足够多的玩具供他挥霍。
江闲尽量、努力跟小宝做到沟通。
神奇的是小宝不说话，说话少，江闲也能领悟到他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小宝很听他的话，江闲教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像对星野，他说什么，小宝必跟他对着干。8
江闲姑且把这认为是小宝喜欢他的表现。
星野洗好碗出来，立马发现自己被地毯上的两个人排除在外了。
小宝一下下扭着魔方，很快拼好一面，江闲赞叹他聪明。
小宝拍拍手“棒，棒棒！”
老实说这样的小宝一惊一乍，并不像一个正常六岁孩子的聪明可爱，江闲却是不在意的样子，给面子地鼓鼓掌“嗯，很棒，再来，”
两个人又专心投入进去了。
星野气鼓鼓的来到饮水机旁边死命灌水，深觉小宝这是来抢他的江闲的。
怎么他们就能做到这么投缘。
江闲起身也过来喝水，倒了杯水在手上没喝。
“小宝，他是有自闭症吗。”江闲声音低低的。
初来岛上那天他就发现了，只是大家待小宝的态度都很正常，他又不能确定了。
今天就近相处就明确了。
儿童孤独症又被称为儿童自闭症，以严重孤独、缺乏情感反应、语言发育障碍、刻板重复动作等反应为特征。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不聋，却对外界声响充耳不闻；他们不盲，却对周围的人与物视而不见；他们不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
小宝玩魔方很快，证明他也有聪明的一面。
可有人说，患有自闭症的儿童有很低概率同时是天才，但他还是个怪异的孩子。
星野又灌了一杯水，大口吞咽下，“什么自闭症，我们小宝明明是来自星星的孩子，他说的语言我们不懂而已。”
江闲惊讶转头，“星、星星的孩子？”
江闲深深看了星野一眼，目光慢慢温柔下来。
来自星星的孩子，他们不是异类，他们只是傲娇的天外来客，生活在自己的空间里，说着自己的话，做着自己的事，高傲地当着他们的外星人。
江闲喝完水回去，再坐下和小宝交谈，仿佛找到方法怎么和他相处，两人的画面一度和谐无比。
星野看着眼热，暗搓搓吃了回小宝的醋，一边安慰自己，这是好事啊。
以前每回他照顾小宝这兔崽子都是场灾难。
自闭症儿童有逆反的一面，谁的话都很难听进去，还经常要重逢一些刻板行为。
星野自己也是个犟脾气的，看小宝一会置身危险，一会毁了他的收藏品，比他小时候还调皮捣蛋。
他从来就没有要顺着小宝的意思，挽起袖子就要狠狠教育他，像对所有普通孩子一样。
两个人谁也杠不过谁，常常一天下来都是各自精疲力尽。
今天有江闲帮忙分担，星野还是头一回照顾小宝这么轻松。
他应该高兴啊，怎么能不高兴！
江闲和小宝无语转头，齐刷刷看夹在他们之间的人。
他们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看得好好的，这个人说着五个红黑蓝绿粉的小超人有什么好、好……还挺好看的。
厚着脸皮就硬要插进他们座位之间。
刚刚说着动画片幼稚的人，最后是他自己笑得最大声。
“太好笑了！怎么这么逗！”
“小超人再变身一个！”
江闲起身带着小宝去觅食，让星野笑得前仰后合去吧。
午饭是在隔壁兰家吃的，星野追动画片追得已经忘了他厨子的身份。
被兰姨一顿痛批，这么大人了还看动画片，还看得不给江闲他们做午饭！
星野灰溜溜从兰家回来，钻进浴室洗澡，夏天他习惯一天洗两次，因为体热流汗多。
挂上花洒时才发现换洗衣服忘了带进来，他做贼似的探头出来左看右看，下身系了一条浴巾就跑出来。
“鸟，鸟！”
身后小宝稚嫩的嗓音突然响起。
星野大惊，还以为自己露出不该露的了，哭丧着脸捂好裆，转身想解释。
江闲说“让让，你挡着我们看鸟了。”
阳台上，几只红嘴海雀蹦哒着啄食，天空上更有体形巨大的黑背燕鸥滑翔而过。
星野再次灰溜溜跑了，一头扎进他卧室。
江闲在后面拼命捂嘴笑弯了腰，躺在地毯上直不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我唤醒大海，唤醒山脉，我唤醒沙漠，处处充满色彩，
美丽的地方……”
“开心超人来了！”
噗，猜猜是哪部动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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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猫走了，星野换了新的软垫和抱枕等它回来。
后来江闲来了，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总是窝在上面小憩。
星野也没告诉他，那曾经是一只老猫的地盘，等闲不准人靠近，连他这个主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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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吃过了吧，我们两个人，随便吃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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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一下下扭着魔方，很快拼好一面，江闲赞叹他聪明。
小宝拍拍手“棒，棒棒！”
老实说这样的小宝一惊一乍，并不像一个正常六岁孩子的聪明可爱，江闲却是不在意的样子，给面子地鼓鼓掌“嗯，很棒，再来，”
两个人又专心投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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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们就能做到这么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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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兰姨一顿痛批，这么大人了还看动画片，还看得不给江闲他们做午饭！
星野灰溜溜从兰家回来，钻进浴室洗澡，夏天他习惯一天洗两次，因为体热流汗多。
挂上花洒时才发现换洗衣服忘了带进来，他做贼似的探头出来左看右看，下身系了一条浴巾就跑出来。
“鸟，鸟！”
身后小宝稚嫩的嗓音突然响起。
星野大惊，还以为自己露出不该露的了，哭丧着脸捂好裆，转身想解释。
江闲说“让让，你挡着我们看鸟了。”
阳台上，几只红嘴海雀蹦哒着啄食，天空上更有体形巨大的黑背燕鸥滑翔而过。
星野再次灰溜溜跑了，一头扎进他卧室。
江闲在后面拼命捂嘴笑弯了腰，躺在地毯上直不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我唤醒大海，唤醒山脉，我唤醒沙漠，处处充满色彩，
美丽的地方……”
“开心超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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