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动心
周遭骤然万籁俱寂,耳边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冲到海边的江闲对着大海望而却步。
海浪咆哮，狰狞。
恍惚从那深不见底的海面下看到，那么朝气蓬勃的星野,被大海慢慢压迫，逐渐下沉，四肢绵软无力。
海底寒冷，黑暗，江闲深有体会。
也为此深深恐惧。
这片他曾经挚爱的大海,夺去他热爱的帆板，如今，又要将他拥有的一切夺去吗！
“星野！！”江闲嘶吼出声，踉跄着冲入海里。
幸好，刚才星野沉海的一幕全是他的幻觉。
星野还有意识挣扎,只是因为腿抽筋和救人费了他太多力气，一时爬不上来。
江闲先游过去,绕到他后面托住腋窝，拖带着侧泳划上岸。
岸上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赶忙过来帮忙。
江闲在孔戎他们的帮助下，把星野拖上沙滩,实在拖不动的时候跌倒在地，却发现星野此刻闭了气。
“星野！”江闲慌了，急得眼睛通红“如果你出了事，我绝不会原谅你！”
孔戎听着他带哭腔的声音，皱眉看了他一眼。
“江闲，让我来。”季医生还在其他人那，冬青过来判断星野意识后，冷静得拍打星野背部进行控水。
确实是专业人士在此刻更有用,江闲虽然不想，仍然让出位置给冬青操作。
冬青初步做了心脏复苏后，星野仍没醒，冬青决定“我要给星野做人工呼吸了。”
她转头看江闲。
“哦哦，好。”江闲不懂她为什么要看自己。
冬青深吸口气，俯身。
“咳……”地上的星野及时转醒，吐出两口海水弱弱问“谁……谁要给我做人工呼吸？”
焦急围观的人群顿时齐齐松口气。
“你这小子！果然命大！”
“以后不能再这样逞英雄了！”
“就是，还有我们这些大人在呢，轮不到你先送死！”
“嘿，说什么死字，不吉利。”孔戎笑骂了那人一句，转身指挥人把星野扛回去。
“搬担架来，其他人交给救护车，再联系他们的家里人。”
放松下来的救援队还有岛上的亲朋好友，簇拥着担架上的星野送回长平街。
江闲一个人落在后面，没有跟上去。
包围的人群中，隐约能看到星野挣扎着抬头找他。
听着他和其他人争执不想躺担架，要下来自己走路的声音。
江闲扯扯嘴角笑。
笨蛋，他们是关心你啊。
如果此刻江闲在星野身边，大概会这样骂他。
江闲转身走向相反方向。
望海崖的木屋，孔戎半夜才从长平街回来，此时瓢泼大雨都下完了。
“总算忙完了，那帮年轻人的家人也联系上了。星野那，星月和大小姐他们也过去照顾了。”
孔戎松着肩膀进来，看到一楼露台江闲静止不动的背影，停下动作。
“怎么在这吹风。”
“孔叔，你和李教练都知道了吧，我……我不是身体原因，而是心理问题……”
孔戎也料到了，叹气“你的压力太大了，这不该由你来承受。”
“不，不是压力，”江闲转身，清澈的眼底是迷茫的目光，“就是突然有一天发现，我一个人已经没办法行驶在海上，没有意义……”
不知道是从哪天起，他站在帆板上环顾海面，四野茫茫，全身失去力气。
那种自信徜徉在海上的力量消失，回到岸上修整也无用。
失去航行的目标，拿到世界第一也没有意义。
这样的怅然感久久弥散不了。
渐渐他发展出眩晕，失重症状的内耳眩晕症，慢慢失去平衡感，直至见到海洋就难受。
要是因为自己的深海恐惧症没把星野救上来，他会后悔一辈子。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孔戎搭上江闲肩膀，“我们都还没感谢你，是你第一个发现星野还没上来。”
江闲仰头看到孔戎眼里的真挚包容。
翌日雨过天晴，岛上的人各归其职，昨天的紧张仿佛没有发生过。
只有暂时停下了动工的挖土机，好像代表了开发商的一个态度。
江闲到底不放心星野，虽然明知道星野现在肯定不缺人关心照顾。
昨天那么大的雨，梅子洲的二老都赶过去了。
他还是想去看一眼，哪怕那里没有他的位置。
上午孔戎出门后，江闲后脚也踏出门。
海风灌进窗子。
“铃铃铃……”
落在百叶窗边上的手机响了两回，没有人接听。
幺儿也没再打回去，从耳边拿下手机，拖着疲倦的步子走出疗养院。
公园长椅上，闭上整晚没休息的双眼，幺儿以手掩面，弯腰埋在膝间。
昨晚寇怜被紧急送进了急救室。
他守了一夜，今天才敢出来休息一会。
孔戎那边只是简短告知了一声。
危急时刻已经过去了。
他紧绷的神经却还是不能松懈下来，很想找个人倾诉。
但他不能。
他不能跟孔戎诉说自己差点失去母亲的后怕，孔戎已经够为他们母子俩操心了。
他也没办法找别人，外人无法理解他的压力。
今早看着母亲歇下，他实在撑不住了才想联系江闲。
哪怕江闲随便跟他说两句话，他也能得到一点力量支撑他不在母亲面前倒下。
只是不巧，江闲没接到他的电话。
幺儿也不准备再打回去，脆弱的时刻只有一会，等他从公园出去，依旧还是那个稳重可靠的孔幺。
“幺儿？”
簌簌风吹树叶，耳边响起一道如梦似幻的声音，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冬……冬青？”
“你拿着手机，是想打电话给江闲吗。”风尘仆仆的冬青巧笑嫣然。
早上她刚来江海市不久，路过这个公园就看到孔幺。
“嗯，是。”
“如果没打通的话，江闲大概是忙着照顾星野，昨天星野下海救人时差点溺水，可把江闲吓坏了。”
孔幺露出紧张的神色“没事吧，还有江闲呢，大家都没出事吧？昨天我也没回去，也没帮上忙。”
“放心，大家都平安回来了。”冬青笑着摇摇头，“你在这里是有人照顾啊，我们救人的时候，你不也守在手术室外揪心吗。”
“我都听孔叔说了，幸好，寇姨平安无事。”
孔幺愣愣仰头看着冬青，这个他爱慕的女孩，能体会他的心情，想他所想。
“这种感受，我能体会的。”
千言万语的共鸣，汇聚在这一刻的对视。
“你们……这是在干吗？”
出乎江闲意料，小洋楼里没什么人围在星野身边嘘寒问暖。
除了一个不速之客，魏霄。
他简直是五体投地在跪谢星野“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牛油糊了心，做出那些惹人厌的事！”
“你知道就好，快滚快滚。”躺在摇椅上的星野跟大爷似的，一边剥下香蕉皮扔掉。
眼见江闲出现在门口发声，迅速扔掉剩下的香蕉，装出虚弱样来呻吟“哎哟我的头，要被你气死了，不知道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讨厌吗，完全不合眼缘的家伙，别搁人家里碍眼了。”
“对对……对不起！”那个傲慢无礼的魏霄，骤然变得这么卑微。
江闲绕过他，走到星野面前“别装了，我都看到了。”
星野嘿嘿一笑，跳下来“你坐你坐，江闲要吃啥，他们给我送了好多水果。”
顺便多把江闲看两眼，还是江闲好看，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看你这活蹦乱跳，还有空唬人的样子，是没事了？”江闲睨地上的魏霄两眼，示意他处理了这人再说话。
星野挠挠头，真是被魏霄烦透了，一大早被他爸压着来感谢救命之恩，事后魏父走了，这人也不肯离开。
说是什么？说是要给他当马仔报答？
他缺这个小弟吗！
“符波，卫陵，把这人丢出去！”
厨房门后突然窜出两个流气青年，惊得江闲后退两步。
星野扶了他一把，一边气急败坏嘱咐“把他丢远点，不准再放进来烦我！”
“好嘞野哥！”符波和卫陵磨肩擦掌，架起魏霄。
魏霄还不死心“野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叫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砰”，星野重重摔上门作为回应。
“呼，安静了。”
“你怎么对他没点好脸色，”江闲道，“看着他好像是因为死里逃生了一回，改了性子。”
不过怎么就改成了星野的迷弟，着实费解。
“有什么好对他好的，完全不合我眼缘的家伙，看着就来气，趁早滚蛋。”
好吧，江闲想想符波和卫陵两人，都是年纪比星野大不少，却肯听星野话。
这样想，再多一个魏霄这样的小弟，倒也不奇怪了。
“刚走的那两个人……”江闲看着星野微微一笑，“我记得是那天装作不良青年来打劫我的人吧？”
“靠。”星野踩到香蕉皮差点摔一跤“误会，都是误会。”
星野讪讪笑又讨好的神色“看在我也刚死里逃生的份上……”
江闲长长哦了一声“原来你也会怕。”昨天逞英雄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呢。
“怎么不怕。”星野扑上来，卖力地给江闲捏肩膀，“你不追究我以前犯的蠢就好了。”
江闲给他弄疼了，一把拍掉他的手，在摇椅上坐下。
星野也不气馁，转头趴在椅边给他剥香蕉，一边碎碎念“江闲你不知道，发现自己腿抽筋的那一刻，我有多怕。”
江闲掀起眼帘。
星野道“我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
江闲眼睑颤了颤。
“要是我回不来，江闲你肯定会伤心，那我多亏啊。”他也会心痛死。
星野小心翼翼抬眼看江闲。
一想到他不在了，江闲被别人拐走了，拐到了床上家里，他就不能甘心！
江闲应该是他的。
星野垂眸，收敛起眼底的晦暗“你吃。”
他递上剥好的香蕉。
江闲伸手，却不是接这根香蕉。
指尖轻碰狭长的眼尾，深褐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江闲就怔怔看着这双眼睛，它有时澄澈干净得像个孩子，一眼便能看穿其中的想法。
有时却深沉晦暗得让他不能懂。
星野从始至终没有出声，乖乖趴在他膝头，仰着头让他摸。
从眉骨眼尾，到颧骨下颌。
只有不自觉滚咽的喉结，暴露了他此刻见不得人的心思。
江闲收回手，匆匆从摇椅上起身。
星野抓抓头发“还吃吗，香蕉。”
江闲摸摸裤兜“忘了。”
“什么？”
“手机落在家里了。”
星野？？
“我回去拿。”江闲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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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寒冷，黑暗，江闲深有体会。
也为此深深恐惧。
这片他曾经挚爱的大海,夺去他热爱的帆板，如今，又要将他拥有的一切夺去吗！
“星野！！”江闲嘶吼出声，踉跄着冲入海里。
幸好，刚才星野沉海的一幕全是他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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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赶忙过来帮忙。
江闲在孔戎他们的帮助下，把星野拖上沙滩,实在拖不动的时候跌倒在地，却发现星野此刻闭了气。
“星野！”江闲慌了，急得眼睛通红“如果你出了事，我绝不会原谅你！”
孔戎听着他带哭腔的声音，皱眉看了他一眼。
“江闲，让我来。”季医生还在其他人那，冬青过来判断星野意识后，冷静得拍打星野背部进行控水。
确实是专业人士在此刻更有用,江闲虽然不想，仍然让出位置给冬青操作。
冬青初步做了心脏复苏后，星野仍没醒，冬青决定“我要给星野做人工呼吸了。”
她转头看江闲。
“哦哦，好。”江闲不懂她为什么要看自己。
冬青深吸口气，俯身。
“咳……”地上的星野及时转醒，吐出两口海水弱弱问“谁……谁要给我做人工呼吸？”
焦急围观的人群顿时齐齐松口气。
“你这小子！果然命大！”
“以后不能再这样逞英雄了！”
“就是，还有我们这些大人在呢，轮不到你先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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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担架来，其他人交给救护车，再联系他们的家里人。”
放松下来的救援队还有岛上的亲朋好友，簇拥着担架上的星野送回长平街。
江闲一个人落在后面，没有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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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和其他人争执不想躺担架，要下来自己走路的声音。
江闲扯扯嘴角笑。
笨蛋，他们是关心你啊。
如果此刻江闲在星野身边，大概会这样骂他。
江闲转身走向相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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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忙完了，那帮年轻人的家人也联系上了。星野那，星月和大小姐他们也过去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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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这吹风。”
“孔叔，你和李教练都知道了吧，我……我不是身体原因，而是心理问题……”
孔戎也料到了，叹气“你的压力太大了，这不该由你来承受。”
“不，不是压力，”江闲转身，清澈的眼底是迷茫的目光，“就是突然有一天发现，我一个人已经没办法行驶在海上，没有意义……”
不知道是从哪天起，他站在帆板上环顾海面，四野茫茫，全身失去力气。
那种自信徜徉在海上的力量消失，回到岸上修整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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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孔戎搭上江闲肩膀，“我们都还没感谢你，是你第一个发现星野还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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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闲到底不放心星野，虽然明知道星野现在肯定不缺人关心照顾。
昨天那么大的雨，梅子洲的二老都赶过去了。
他还是想去看一眼，哪怕那里没有他的位置。
上午孔戎出门后，江闲后脚也踏出门。
海风灌进窗子。
“铃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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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儿也没再打回去，从耳边拿下手机，拖着疲倦的步子走出疗养院。
公园长椅上，闭上整晚没休息的双眼，幺儿以手掩面，弯腰埋在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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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绷的神经却还是不能松懈下来，很想找个人倾诉。
但他不能。
他不能跟孔戎诉说自己差点失去母亲的后怕，孔戎已经够为他们母子俩操心了。
他也没办法找别人，外人无法理解他的压力。
今早看着母亲歇下，他实在撑不住了才想联系江闲。
哪怕江闲随便跟他说两句话，他也能得到一点力量支撑他不在母亲面前倒下。
只是不巧，江闲没接到他的电话。
幺儿也不准备再打回去，脆弱的时刻只有一会，等他从公园出去，依旧还是那个稳重可靠的孔幺。
“幺儿？”
簌簌风吹树叶，耳边响起一道如梦似幻的声音，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冬……冬青？”
“你拿着手机，是想打电话给江闲吗。”风尘仆仆的冬青巧笑嫣然。
早上她刚来江海市不久，路过这个公园就看到孔幺。
“嗯，是。”
“如果没打通的话，江闲大概是忙着照顾星野，昨天星野下海救人时差点溺水，可把江闲吓坏了。”
孔幺露出紧张的神色“没事吧，还有江闲呢，大家都没出事吧？昨天我也没回去，也没帮上忙。”
“放心，大家都平安回来了。”冬青笑着摇摇头，“你在这里是有人照顾啊，我们救人的时候，你不也守在手术室外揪心吗。”
“我都听孔叔说了，幸好，寇姨平安无事。”
孔幺愣愣仰头看着冬青，这个他爱慕的女孩，能体会他的心情，想他所想。
“这种感受，我能体会的。”
千言万语的共鸣，汇聚在这一刻的对视。
“你们……这是在干吗？”
出乎江闲意料，小洋楼里没什么人围在星野身边嘘寒问暖。
除了一个不速之客，魏霄。
他简直是五体投地在跪谢星野“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牛油糊了心，做出那些惹人厌的事！”
“你知道就好，快滚快滚。”躺在摇椅上的星野跟大爷似的，一边剥下香蕉皮扔掉。
眼见江闲出现在门口发声，迅速扔掉剩下的香蕉，装出虚弱样来呻吟“哎哟我的头，要被你气死了，不知道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讨厌吗，完全不合眼缘的家伙，别搁人家里碍眼了。”
“对对……对不起！”那个傲慢无礼的魏霄，骤然变得这么卑微。
江闲绕过他，走到星野面前“别装了，我都看到了。”
星野嘿嘿一笑，跳下来“你坐你坐，江闲要吃啥，他们给我送了好多水果。”
顺便多把江闲看两眼，还是江闲好看，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看你这活蹦乱跳，还有空唬人的样子，是没事了？”江闲睨地上的魏霄两眼，示意他处理了这人再说话。
星野挠挠头，真是被魏霄烦透了，一大早被他爸压着来感谢救命之恩，事后魏父走了，这人也不肯离开。
说是什么？说是要给他当马仔报答？
他缺这个小弟吗！
“符波，卫陵，把这人丢出去！”
厨房门后突然窜出两个流气青年，惊得江闲后退两步。
星野扶了他一把，一边气急败坏嘱咐“把他丢远点，不准再放进来烦我！”
“好嘞野哥！”符波和卫陵磨肩擦掌，架起魏霄。
魏霄还不死心“野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叫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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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安静了。”
“你怎么对他没点好脸色，”江闲道，“看着他好像是因为死里逃生了一回，改了性子。”
不过怎么就改成了星野的迷弟，着实费解。
“有什么好对他好的，完全不合我眼缘的家伙，看着就来气，趁早滚蛋。”
好吧，江闲想想符波和卫陵两人，都是年纪比星野大不少，却肯听星野话。
这样想，再多一个魏霄这样的小弟，倒也不奇怪了。
“刚走的那两个人……”江闲看着星野微微一笑，“我记得是那天装作不良青年来打劫我的人吧？”
“靠。”星野踩到香蕉皮差点摔一跤“误会，都是误会。”
星野讪讪笑又讨好的神色“看在我也刚死里逃生的份上……”
江闲长长哦了一声“原来你也会怕。”昨天逞英雄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呢。
“怎么不怕。”星野扑上来，卖力地给江闲捏肩膀，“你不追究我以前犯的蠢就好了。”
江闲给他弄疼了，一把拍掉他的手，在摇椅上坐下。
星野也不气馁，转头趴在椅边给他剥香蕉，一边碎碎念“江闲你不知道，发现自己腿抽筋的那一刻，我有多怕。”
江闲掀起眼帘。
星野道“我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
江闲眼睑颤了颤。
“要是我回不来，江闲你肯定会伤心，那我多亏啊。”他也会心痛死。
星野小心翼翼抬眼看江闲。
一想到他不在了，江闲被别人拐走了，拐到了床上家里，他就不能甘心！
江闲应该是他的。
星野垂眸，收敛起眼底的晦暗“你吃。”
他递上剥好的香蕉。
江闲伸手，却不是接这根香蕉。
指尖轻碰狭长的眼尾，深褐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江闲就怔怔看着这双眼睛，它有时澄澈干净得像个孩子，一眼便能看穿其中的想法。
有时却深沉晦暗得让他不能懂。
星野从始至终没有出声，乖乖趴在他膝头，仰着头让他摸。
从眉骨眼尾，到颧骨下颌。
只有不自觉滚咽的喉结，暴露了他此刻见不得人的心思。
江闲收回手，匆匆从摇椅上起身。
星野抓抓头发“还吃吗，香蕉。”
江闲摸摸裤兜“忘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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