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捋清心思
幺儿在院里摘枣子。
他兜了一上衣青枣从树上跳下来,身姿矫健又利落。
江闲在篱笆边仰着头地看枣树。
“江闲？你怎么回来了？”幺儿回头诧异。
江闲难得别扭一句“我不能回来吗。”
“当然不是。”没想到跟星野吵过一架后的江闲还会这样撒娇。
幺儿失笑拉过他，上衣里的青枣滚落几颗“我巴不得你一直留下呢，不回去才好。”
这个不回去就是指长平街了,只是江闲没发现。
老实说，让江闲住在星野那，毫不亚于把江闲送入狼口，他才没有义父的心大。
可惜的是，江闲好像更喜欢待在星野那边,他之前不在岛上也就算了，他都回来了，江闲昨晚还是住在星野那。
幺儿有种自家的女儿被人拐走的感觉。
心伤的很。
江闲捡起地上的枣子，捏在手心。
幺儿已经打了井水，把那一衣兜的枣子洗净。
一个碧澄澄圆溜溜的,煞是可爱，幺儿捻了一颗送到他嘴边。
江闲不好意思用嘴咬,伸手接了，幺儿也不在意,跟在他身后进屋。
“幺儿，我能问你件事吗？”
幺儿转头满脸问号,江闲这种难为情之极的表情什么意思？
“你说。”
“唔……”江闲声音极小，语辞含糊不清，不认真听，怕是听不清的。
反正幺儿听完就是一脸？？？
半晌脸色一变“！！！”
一盆子青枣差点从他手上摔了，下垂的温柔眼睑都挑起了凌厉弧度。
“星野！”
他连野哥都不叫了。
“他这是占你便宜，吃你豆腐！”
江闲问他……问他，是否好兄弟之间会互相帮助做那种事？
“就是朋友，朋友之间也不会互相这样帮忙！”
“也就是江闲你没来过,他欺负你不懂。”
江闲脸红了红，十八岁才来，好像确实该自惭形愧的样子。
幺儿想到早上江闲刚被星野哄骗着做了那种事，这会跑回来，瞬间脑补了一出小可怜被大灰狼欺负后只能跑回娘家的大剧。
顿时又羞又恼，气星野。
“有没有……有没有再往下做？”幺儿厚着脸皮问下去。
他不多问几句不行啊。
他家的白菜真要被人拱了！
这下又换江闲迷茫了。
什么往下做，做什么？
或者说，还能做什么？
早上的事还不过分吗？
幺儿懊恼不已，深知江闲比他们白长了一岁。
所谓的青春期萌动，又或者如他这般，少年慕艾的对象是一个文雅娴静的女孩，江闲全没有。
幺儿自己对同性之间的这些事也不懂，模模糊糊有个概念而已。
孔戎和林原他们应该懂，可他们能跟大人们说吗。
孔戎会把星野撕了的！
幺儿生怕星野还对江闲做了更过分的事，不断旁敲侧击。
江闲只说不明白。
幺儿叹了又叹气，心一横，打开电脑，来一场迟来的生理知识教育吧！
二楼两人的房间，门窗紧闭，幺儿拉上窗帘，虽然他也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光线昏暗。
大概是……营造出暧昧气氛？
嘛，不要紧了。
幺儿先在手机上搜罗一通，心里大概有个谱。
随后一本正经调出电脑网页，播放同性三级片。
当然，理论知识也要跟上。
所谓的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让江闲亲身实践是不可能的，这不是还有影像资料吗。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主，满脸严肃对着电脑屏幕看起来，生生整出了科学研究的肃穆气氛。
直到绯红从江闲衣领下迅速窜到脸部，江闲眼睑颤了颤“幺儿，还要……还要看下去吗！”
他明白刚刚幺儿问话的意思了。
什么再往下做，做什么……
“咳。”幺儿也遭不住了，让他个直男观看这种尺度的影片，实在是难为他，“明白了就好，以后……男生也要保护好自己。”
所以要离星野那头大灰狼远一点啊！
幺儿关了电脑，心累起身。
旁边江闲也要起来，却踉跄了一下。
幺儿才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是羞躁的那种。
“没事，没吃早饭有点晕，我在房间待一会就好了。”江闲摸摸脖子道。
“那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先垫垫肚子。”
幺儿一走，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江闲长叹一声，在幺儿那张床躺下，他现在没力气爬到上铺。
幺儿出去的时候也忘了拉开窗帘，导致屋内闷热又压抑。
这种粘腻的，躁动的空气，好像又回到了他初一时。
那时他冷傲孤清，独来独往，没有一个朋友，他也懒得和人打交道。
唯有一个英语老师待他很上心，热情给他课后辅导功课。
那个冬天的傍晚，一切照常，天黑得比夏天快。
他来到学校教师的单身公寓，外面已经黑透了。
许是因为冷，那间公寓也是如此门窗紧闭，大功率取暖器发出的热气氤氲了整个屋子，熏出粘腻而暧昧的气氛。
“江闲同学好像很怕冷啊。”那个人说出的话带着几分调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虽然他年纪小不懂事，也直觉很不舒服。
他清楚地记得他进门后，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但他不愿多回想。
对于厌恶的人和事，江闲一丝一毫都不想分出脑细胞来记。
他脑子里深刻的印象只有，那个房间脏，那个房间里的人也脏，包括他这个进去过的人，也好像染上了病菌一样，脏，恶心。
不愿意去回想，越证明他介意。
直到幺儿给他科普了一通，才明白，原来那个男人不算碰过他，才摸了他脖子。
只是这样，就够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早上那样跟星野说的话，是不是吓到了他呢。
现在认真想起来，他当时一察觉那人的眼神不对很快就出来了。
他自小看遍过世态炎凉，对别人的善意还是恶意不可谓不敏感。
后颈刚被一只手搭上，他立刻打掉了它，凶戾而警惕地盯着那人。
这个防备样让那人讪讪而退却。
他从那屋里出来后，后续也没有了发展。
当时他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只能尽量用更多的机警和刺猬刺保护好自己。
再者那人在学校的名声一贯也很好，没有传出任何他的流言蜚语。
没两年，听说那人弃教当了记者，在江海市的记者圈也名声斐然，做着揭穿黑暗内幕的正义事。
在别人眼里，那人毫无疑问是个正人君子。
可在江闲眼里，他当初是鬼迷心窍，差点犯下错误也好，隐藏极深也罢。
这个人曾经对他有过那样龌龊的心思，哪怕是没有对他造成实质伤害，他也不能原谅，且，至今还怀着深深的敌意。
阳光唰的洒进屋里，江闲拉开了窗帘。
时至今日，他就是不喜欢那人，他也不能再揪着旧事不放。
他必须向前看。
他很没用，还什么都没有，家人、朋友，还是地位、钱财……此前还因为自己的脆弱一度弃赛。
幸得不弃。
这样没用的自己，得找到生存的价值，缅怀在过去的孤独和阴影里不可取。
他想被爱，想喜欢很多东西，他也要学着爱别人，喜欢他身边的人。
可是好像……被所有人爱着的星野，不缺他一个人的喜欢。
江闲目光暗了暗。
面对喜欢的人，任谁都会自卑，只怕自己，配不上那人。
他和星野的人生明显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在人世的险恶里瑀瑀独行时，星野的世界里光明到没有一丝阴霾。
这个葫芦岛很美，江闲不止一次这样认为，也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长出星野这般拥有赤子之心的人。
蹬蹬，江闲拔脚出了门。
幺儿端着碗面条追出来问“江闲！你要去哪？”
“回来吃。”江闲回头笑着挥挥手。
往事不可追，唯有未来可期。
他得去做点什么，才不枉来这岛上一遭。
幺儿惊愕的眼底还倒映着那个灿烂的笑容。
原来江闲果然还是会这样笑的。
可惜只要一想到是因为某个人，他心里就不得劲，看庭下的星野也就没好气了。
端着碗冷掉的鸡蛋面，幺儿秀眉倒立，毫不客气轰人。
星野简直莫名其妙。
干嘛呀，幺儿这么凶。
他最近也没干坏事吧……吧？
作者有话要说老父亲心态的幺儿好气！
拱了人家白菜的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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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兜了一上衣青枣从树上跳下来,身姿矫健又利落。
江闲在篱笆边仰着头地看枣树。
“江闲？你怎么回来了？”幺儿回头诧异。
江闲难得别扭一句“我不能回来吗。”
“当然不是。”没想到跟星野吵过一架后的江闲还会这样撒娇。
幺儿失笑拉过他，上衣里的青枣滚落几颗“我巴不得你一直留下呢，不回去才好。”
这个不回去就是指长平街了,只是江闲没发现。
老实说，让江闲住在星野那，毫不亚于把江闲送入狼口，他才没有义父的心大。
可惜的是，江闲好像更喜欢待在星野那边,他之前不在岛上也就算了，他都回来了，江闲昨晚还是住在星野那。
幺儿有种自家的女儿被人拐走的感觉。
心伤的很。
江闲捡起地上的枣子，捏在手心。
幺儿已经打了井水，把那一衣兜的枣子洗净。
一个碧澄澄圆溜溜的,煞是可爱，幺儿捻了一颗送到他嘴边。
江闲不好意思用嘴咬,伸手接了，幺儿也不在意,跟在他身后进屋。
“幺儿，我能问你件事吗？”
幺儿转头满脸问号,江闲这种难为情之极的表情什么意思？
“你说。”
“唔……”江闲声音极小，语辞含糊不清，不认真听，怕是听不清的。
反正幺儿听完就是一脸？？？
半晌脸色一变“！！！”
一盆子青枣差点从他手上摔了，下垂的温柔眼睑都挑起了凌厉弧度。
“星野！”
他连野哥都不叫了。
“他这是占你便宜，吃你豆腐！”
江闲问他……问他，是否好兄弟之间会互相帮助做那种事？
“就是朋友，朋友之间也不会互相这样帮忙！”
“也就是江闲你没来过,他欺负你不懂。”
江闲脸红了红，十八岁才来，好像确实该自惭形愧的样子。
幺儿想到早上江闲刚被星野哄骗着做了那种事，这会跑回来，瞬间脑补了一出小可怜被大灰狼欺负后只能跑回娘家的大剧。
顿时又羞又恼，气星野。
“有没有……有没有再往下做？”幺儿厚着脸皮问下去。
他不多问几句不行啊。
他家的白菜真要被人拱了！
这下又换江闲迷茫了。
什么往下做，做什么？
或者说，还能做什么？
早上的事还不过分吗？
幺儿懊恼不已，深知江闲比他们白长了一岁。
所谓的青春期萌动，又或者如他这般，少年慕艾的对象是一个文雅娴静的女孩，江闲全没有。
幺儿自己对同性之间的这些事也不懂，模模糊糊有个概念而已。
孔戎和林原他们应该懂，可他们能跟大人们说吗。
孔戎会把星野撕了的！
幺儿生怕星野还对江闲做了更过分的事，不断旁敲侧击。
江闲只说不明白。
幺儿叹了又叹气，心一横，打开电脑，来一场迟来的生理知识教育吧！
二楼两人的房间，门窗紧闭，幺儿拉上窗帘，虽然他也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光线昏暗。
大概是……营造出暧昧气氛？
嘛，不要紧了。
幺儿先在手机上搜罗一通，心里大概有个谱。
随后一本正经调出电脑网页，播放同性三级片。
当然，理论知识也要跟上。
所谓的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让江闲亲身实践是不可能的，这不是还有影像资料吗。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主，满脸严肃对着电脑屏幕看起来，生生整出了科学研究的肃穆气氛。
直到绯红从江闲衣领下迅速窜到脸部，江闲眼睑颤了颤“幺儿，还要……还要看下去吗！”
他明白刚刚幺儿问话的意思了。
什么再往下做，做什么……
“咳。”幺儿也遭不住了，让他个直男观看这种尺度的影片，实在是难为他，“明白了就好，以后……男生也要保护好自己。”
所以要离星野那头大灰狼远一点啊！
幺儿关了电脑，心累起身。
旁边江闲也要起来，却踉跄了一下。
幺儿才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是羞躁的那种。
“没事，没吃早饭有点晕，我在房间待一会就好了。”江闲摸摸脖子道。
“那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先垫垫肚子。”
幺儿一走，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江闲长叹一声，在幺儿那张床躺下，他现在没力气爬到上铺。
幺儿出去的时候也忘了拉开窗帘，导致屋内闷热又压抑。
这种粘腻的，躁动的空气，好像又回到了他初一时。
那时他冷傲孤清，独来独往，没有一个朋友，他也懒得和人打交道。
唯有一个英语老师待他很上心，热情给他课后辅导功课。
那个冬天的傍晚，一切照常，天黑得比夏天快。
他来到学校教师的单身公寓，外面已经黑透了。
许是因为冷，那间公寓也是如此门窗紧闭，大功率取暖器发出的热气氤氲了整个屋子，熏出粘腻而暧昧的气氛。
“江闲同学好像很怕冷啊。”那个人说出的话带着几分调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虽然他年纪小不懂事，也直觉很不舒服。
他清楚地记得他进门后，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但他不愿多回想。
对于厌恶的人和事，江闲一丝一毫都不想分出脑细胞来记。
他脑子里深刻的印象只有，那个房间脏，那个房间里的人也脏，包括他这个进去过的人，也好像染上了病菌一样，脏，恶心。
不愿意去回想，越证明他介意。
直到幺儿给他科普了一通，才明白，原来那个男人不算碰过他，才摸了他脖子。
只是这样，就够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早上那样跟星野说的话，是不是吓到了他呢。
现在认真想起来，他当时一察觉那人的眼神不对很快就出来了。
他自小看遍过世态炎凉，对别人的善意还是恶意不可谓不敏感。
后颈刚被一只手搭上，他立刻打掉了它，凶戾而警惕地盯着那人。
这个防备样让那人讪讪而退却。
他从那屋里出来后，后续也没有了发展。
当时他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只能尽量用更多的机警和刺猬刺保护好自己。
再者那人在学校的名声一贯也很好，没有传出任何他的流言蜚语。
没两年，听说那人弃教当了记者，在江海市的记者圈也名声斐然，做着揭穿黑暗内幕的正义事。
在别人眼里，那人毫无疑问是个正人君子。
可在江闲眼里，他当初是鬼迷心窍，差点犯下错误也好，隐藏极深也罢。
这个人曾经对他有过那样龌龊的心思，哪怕是没有对他造成实质伤害，他也不能原谅，且，至今还怀着深深的敌意。
阳光唰的洒进屋里，江闲拉开了窗帘。
时至今日，他就是不喜欢那人，他也不能再揪着旧事不放。
他必须向前看。
他很没用，还什么都没有，家人、朋友，还是地位、钱财……此前还因为自己的脆弱一度弃赛。
幸得不弃。
这样没用的自己，得找到生存的价值，缅怀在过去的孤独和阴影里不可取。
他想被爱，想喜欢很多东西，他也要学着爱别人，喜欢他身边的人。
可是好像……被所有人爱着的星野，不缺他一个人的喜欢。
江闲目光暗了暗。
面对喜欢的人，任谁都会自卑，只怕自己，配不上那人。
他和星野的人生明显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在人世的险恶里瑀瑀独行时，星野的世界里光明到没有一丝阴霾。
这个葫芦岛很美，江闲不止一次这样认为，也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长出星野这般拥有赤子之心的人。
蹬蹬，江闲拔脚出了门。
幺儿端着碗面条追出来问“江闲！你要去哪？”
“回来吃。”江闲回头笑着挥挥手。
往事不可追，唯有未来可期。
他得去做点什么，才不枉来这岛上一遭。
幺儿惊愕的眼底还倒映着那个灿烂的笑容。
原来江闲果然还是会这样笑的。
可惜只要一想到是因为某个人，他心里就不得劲，看庭下的星野也就没好气了。
端着碗冷掉的鸡蛋面，幺儿秀眉倒立，毫不客气轰人。
星野简直莫名其妙。
干嘛呀，幺儿这么凶。
他最近也没干坏事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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