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魔鬼霸总8.9.10
系统表示,到开会结束前他都不想再和云霁说话。
云霁看不见酆衡的手，但能感受到对方的动作。结实有力的手指动起来的那一刻云霁差点叫出声。
靠，太t爽了。
系统“”让我进屏蔽！
酆衡还在贴着云霁的耳畔说话“喜欢张芸么？”
林云霁赶紧摇头。
动作大得身旁的方应龙忍不住侧目。
“云霁,怎么了？”
周围正在讨论企业新年走向的员工倏地安静下来，齐齐扭头看他。
林云霁脸色瞬间爆红，赶紧再次摇头“没，没事。”
他对面的方勇冷哼一声，厌弃地没说话，满脸都是鄙夷。
真是丑人多作怪，开个会出什么幺蛾子。
林云霁看众人重新开始讨论，才敢松口气。幸亏刚才坐在他正对面的方勇因为厌恶他而没有看过来,不然他的异常反应一定会被方勇问到底。
这么一害怕,身上的反应更敏感了。
林云霁还没想到该怎么甩开厉鬼的贼手，就感到那只无形的手正在缓缓上移,最后停在了他的喉结处,来回摩挲。
被分不清是好是坏人的男鬼扼住喉咙的恐惧，和刚被男人剧烈刺激过的颤栗交织在一起,让林云霁忍不住发抖，面色僵硬神态也不自然，僵直坐在位置上半天,开会的内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谁想到方应龙忽然道“嗯,不错——云霁,你觉得呢。”
云霁傻了“卧槽，系统他刚才说的啥。”
系统刚才在追剧想要屏蔽云霁也根本没听“唔。”
云霁“。”
他眨巴眨巴眼，硬生生憋出来一句“我觉得也不错。”
众人“”
方应龙皱了皱眉。
方勇忍不住大声道“爸是让你分析最后一个季度投资方向呢。”
云霁“”
他分析什么,他根本就不会啊,就算看了经济学的书,那也才刚看了两天，会分析个鬼。
只能弱弱道“我、我觉得大家的意见就挺不错的，我学习学习”
方应龙面上没有明显的不悦，但谁都能看出他脸色不好看。
不过什么都没说。
一堂公司内部会议就就这么结束了。
方氏企业业务项目众多，大家开完会就赶紧去工作，方应龙走在最前面，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云霁，其他人紧随其后，偌大的办公室顷刻间就空无几人。
云霁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走的时候，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站在门口的方勇一个，林云霁抱紧东西，绕过他就要出门。
被青年挥手拦住。
林云霁转头看他。
方勇装模作样地弹了弹，开口讽刺他“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啊，你说，爸今天是不是对你失望透顶了。”
林云霁脸色僵硬地低下头。
方勇挑眉接着道“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来参会，什么都不会，他们说的内容你听得懂吗？”
林云霁别开脸不说话，撞开他的胳膊就要继续向前走。
14楼本就是开会用的楼层，现在人都走光了，方勇毫无顾忌，说话的声音瞬间放大几倍“我跟你说话呢废物！”
林云霁气得不轻，但他性格自闭退让，不是被逼到极致，始终都缺了几分底气，被方勇这么挑衅，也就是停下脚步挤出来一句“我不是废物。”
云霁心里靠了一句。八七七中文网
好想打人。
系统安慰他“忍住，维持人设。”
云霁“我忍不了了！下个世界能不能给我个能随便打人的人设。”太t憋屈了。
系统迟疑道“我试试吧，这次任务完成后，我帮你申请一下，但不保证成功。”
云霁哭了“统统你对我真好。”
系统被死骗子油腻的不行，代码波动两下，轻咳一声没说话。
然后就听见云霁的下一句“我完成任务更有动力了。”
系统“你努力就好——”
云霁立誓道“今天就让酆衡对我强取豪夺！”
系统“。”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林云霁步步退让，方勇倒是不依不饶，他跟着林云霁走上前，伸手冲林云霁挥过来。
然后——
然后就有只看不见的手，反向拉开他的胳膊，一个后甩将方勇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撞到墙上。
人肉撞墙的闷响听得人头皮发麻，云霁也麻了。
爽麻的。
但他来不及说话就被酆衡拖走了。
云霁低头看着自己被人拉着的胳膊，上面出现了明显的五指压痕，却看不到拉着他的手。没有实体的酆衡他根本看不见，只能靠对方的动作勉强感知。
云霁心头忽地浮起一个想法。
系统说，主角攻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但他又看不见酆衡上次喝醉洗澡的时候，他自嗨玩到妙处，男人还出手帮忙了。
云霁不信他自那以后就不看自己洗澡。
如果真是这样
那他平常裸睡的时候，酆衡是不是都在偷窥？
云霁忍不住揣摩起来。
也不知酆衡对他的身材评价怎么样。
酆衡拉着他进了电梯，后面半死不活的方勇没人管。
云霁想了想，还是有点发怵“统统，方勇不会死了吧。”
系统算了算任务世界数据，极为靠谱地回答“不会，这是个鬼畜世界，不是悬疑世界，你不会变成杀人犯嫌疑人。”
“他只是晕过去了。”
云霁长松口气。
系统补上一句“流了血，但死不了。”
云霁“。”
无辜地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在想什么。”
林云霁瞬间回忆起刚才开会时酆衡的所作所为，脸色紧绷不想理他。
酆衡见他像个逃避问题的鸵鸟，遇见不想面对的事就埋头假装不存在，不禁嗤笑一声“果然是个小废物。”
林云霁猛地握紧双拳。
就听酆衡还在接着道——
“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搓揉捏扁。”
林云霁低下的头埋得更狠了。
僵立原地不说话。
他这么一言不发，弄得酆衡没意思，面色沉了下来，目光森森氤氲着寒意，不过林云霁看不到。
原本就只有一人一鬼的电梯，因为两人的共同沉默，倏然显得寂静无声。
林云霁刚开始不想理会酆衡，但酆衡的气势太足了，当你知道他就在你身边时，就算看不见他的位置，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他粗眉死盯着地面上反射出的电梯下降楼层指示灯，当看到指示灯上显示的数字变成他办公的楼层，电梯“叮”地一声，将要打开电梯门时，忍不住无声松口气，迅速贴近电梯门准备跑走。
没想到，电梯停了。
连上面的指示灯都猛地熄灭。
林云霁心头狂跳，赶紧按楼层键和报警键，但全都没有反应。
云霁咂咂嘴“这个死鬼，太坏了，我好怕怕呀，嘻嘻嘻。”
系统“”
下一刻，原本在电梯门口站着的林云霁，猛地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大力推到了电梯墙上。
整个电梯都颤抖了一下。
现在可是在七楼的电梯层里，万一电梯脱轨，他必死无疑。林云霁脸色煞白，一动不敢动被人压住。
酆衡的手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人抬起脸，声音幽暗阴森，敛目垂眸看他，紧绷的下颌线条硬朗凌冽“怎么不说话了。我帮你解决了方勇，你就这么对帮你的恩人？”
云霁在心里嗷嗷叫“让我以身相许吧！”
面上“呸”了一声，想到他甩手将方勇砸在墙上生死不知的画面，恐惧又害怕“你就是个变态，根本不是在帮我！”
酆衡手臂硬如铜铁，云霁挣扎不开，拼命朝着电梯监控挥手，想向大厦的监控人员求助。
没想到电梯监控也灭了，根本没人能帮他。
酆衡顺着他的姿势，反手将人反过来压在墙上。
云霁脸被按在冰凉的墙面上还没反应过来，下方物什再次被人附上。厉鬼阴气森然的声音回荡在电梯里，带着薄糨的手慢慢动起来:“那什么叫帮你，这样？”
林云霁愣了两秒，接着剧烈挣扎，“死变态，放开我！”
拼尽全力反抗的声音在酆衡听起来简直如同猫叫，他轻笑一声，毫不在意道“你忘了，我确实已经死了。”
等保安发现电梯出问题，叫来维修人员，废了一个多小时才将电梯门撬开，就看到电梯里，林云霁面色青红交加，僵硬坐在地上，像是被吓得狠了。
林云霁不常在人少的时候出现，保安没见过他，只瞧着青年年纪不大，面如白玉五官清秀，忍不住心生好感。
赶紧拿瓶水走过来“小伙子，你没事吧？”
林云霁看着地面缓缓摇头，努力撑着地面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出去。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神。
云霁哭了“统统，酆衡好可怕！”
系统点了根电子烟“忍忍，这个世界任务不长，再有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云霁顿了顿“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系统“？”
云霁轻咳两声“他用手就能让我这么舒服，挺难得的。”
系统“艹”
系统“滚啊！”
从电梯出来后，林云霁就没再听到酆衡的声音，这让他松了口气。
酆衡实在太可怕，他看不到酆衡，也抵抗不了酆衡的力量，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想报警，但这根本没用。他怕警方把他当成神经病，更怕好不容易相认的父亲再次不要他。
林云霁抱着衣物去洗澡，站在淋浴下时，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又倔强地忍住不哭出声，眼泪很快被从头上打下的水流冲散，分不清是水还是泪水。
云霁自己都可怜自己了，开口叫系统“统统，酆衡呢？”
系统扫描了一遍房间“在你屁股后面站着呢。”
云霁“他居然想背刺我！”
系统“他只是在看你。”
云霁有点失落“光看有什么意思。”得行动起来呀！
系统不想理他，“。”没法儿聊天了。
酆衡低头看着淋浴下的林云霁。
思考着这两天的事。
他原本只是想把林云霁当成死后成鬼魂的人生中的消遣。
酆衡当人的时候都不是个好人，当鬼自然没有什么正直的想法。
云霁，他觉得有趣，于是就这么跟在他身后。
但今天听到别人说林云霁时，他居然会觉得格外不爽。就像喜欢的东西被别人侮辱的小孩子。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酆衡心里想着。
不过也却定了一件事。
林云霁在他心里，不是个玩物这么简单。
如果林云霁不出事，他愿意一直跟在对方身旁。
只要林云霁听话，谁让他不高兴了，他都会帮他解决。
酆衡完全不考虑最让林云霁不高兴的人是不是他自己。
也忘了考虑林云霁怕不怕他的问题。
云霁洗了个风平浪静的澡，满心失落的出去了。
他低头丧气的模样，放在酆衡眼中，就是阴郁自闭的表现。
酆衡莫名感觉心头不爽。
忍不住皱了皱眉。
系统心里打突“虽然咱们这个世界没有任务节点，但刚才检测到主角攻情绪异常，你最好小心一点。”
云霁死猪不怕开水烫“情绪异常会对我强取豪夺吗？”
系统语塞“。”没法儿好好聊天了！
系统憋了半天“反正你就是小心点。这个世界很奇怪，从一开始就总是出现问题，我正在努力和四维空间反应，希望不是什么任务bug。”
它说完之后，发现云霁半晌都没有回应。
这是云霁第一次没接它的话，系统有点不适应“云霁？”
云霁刚才在发呆，闻言立刻回声道“刚才有点困，反应迟钝了可能是四维空间系统出问题了吧，没事，等他们回复好了。”
系统“嗯”了一声，总觉得云霁现在有点迷糊，估计是困得不行，也不再打扰他。
“你快睡吧，别忘了小心酆衡，本身鬼畜的主角攻就容易出问题，现在有bug，你得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保护自身安危。”
云霁赶紧点点头“好的好的。”
他一夜无梦，睡得心满意足，醒来的时候才早上七点出头。云霁坐起身刚要洗漱，忽然想起了昨天被甩到墙上的方勇。
“完了，今天方勇肯定要来找茬了。”
无论是林云霁还是云霁都懒得挺那傻逼挑刺，更何况他现在根本解释不了方勇怎么会自己飞到墙上撞晕。
林云霁拉起被子捂住头，想到身旁还有个看不见的酆衡，更加自闭头疼。
面色惨败。
就在这时，林云霁的手机响了。
无精打采的青年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犹豫半晌才伸手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边居然是方应龙“云霁，听说昨天你困在电梯里了？”
昨天下午五点多被困在电梯里，今天早上七点才想起来慰问？
林云霁坐起身，用被子圈住自己，垂眸看着被子上的纯色花纹，闷声“嗯”了一句。
方应龙那边似乎并不善于安慰人，停了半天才接着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云霁没说话。
然后就听到男人的下一句“我记得，昨天你和方勇是最后走的？”
林云霁握着手机的右手猛然收紧。
方应龙沉声开口，他声音平淡无波，从电话里根本听不出来真实想法。
“方勇撞到头了，有点轻微脑震荡，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云霁“完了完了，方勇不会要讹我吧！”
方应龙“但他现在还没醒，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情况。”
林云霁这时候如果说实话就是真傻。
方应龙就算把他带回了方家，也不是多真心待他。
但方勇好歹可是方应龙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儿子，他在方应龙心中的地位，怎么都不可能比得过方勇。
如果让方应龙知道方勇受伤和他有关系，方应龙说不定会直接让他打包走人。
云霁假装自己越想越心慌，空闲的左手忍不住也摸上手机，咬着下嘴唇想着该怎么回答。
最后硬挤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他轻声道“他看见我，很不高兴，说了我两句，就让我滚了。”
方应龙听见这话，顿时尴尬得都想不起来下一句要说什么。
方勇讨厌林云霁的原因谁都知道，如果当时办公室只有林云霁和他在一起，林云霁被方勇说，他一点都不奇怪。他大儿子脾气暴，别说骂人，打人都有可能。
反应龙再想想林云霁的小胳膊小身板，和自己大儿子的健壮体格，原本对林云霁的怀疑彻底打消，尴尬地轻咳两声:“咳咳。呃，方勇他就是那个脾气，如果他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忘心里去，不行就告诉我，我去说说他。”
方应龙虽然嘴上帮林云霁出气，但句句都是在维护方勇。
林云霁只是不善言辞，但他不傻，低头抠了抠被子上的花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知道了谢、谢谢姑父。”
系统差点没笑出声。
严重怀疑云霁是故意的。
林云霁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方应龙的亲生儿子，但却被方应龙安排成了林玉琴的侄子。平常两人见面，除非有外人在，林云霁都很少叫他。现在在只有两人的电话中，他还喊自己的父亲叫姑父，简直是把方应龙的尴尬更推上一层楼。
系统都替方应龙感到尴尬。
果然，男人被林云霁的一句“姑父”堵得瞬间没了聊天的意思，狼狈地胡乱聊两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云霁差点开口吐槽，想起酆衡还在他周围，装作难堪失落地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双肩微颤，像是在无声流泪。
系统无语“你真t的是个人才。”
它不屑地接着道“你以为你这点小心思能骗得过酆衡？小心被他一眼看穿，你聪明反被聪明——”
它话没说话，就看到云霁身旁的地方凹了下去，被角被只看不见的手掀开，透明的酆衡撩开被子上了床，双手环住床中央埋头“痛哭”的云霁，不甚熟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竟然像是在安慰云霁。
系统没说完的话瞬间堵在嗓子眼里。
真是见了鬼了。
酆衡你还记得你是鬼畜攻？？？
林云霁原本只是埋头抱着膝盖哭，感觉到酆衡的动作，立刻大力挣扎起来。但他的力气和身强力壮的酆衡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酆衡拢住他力气小如搔痒的手，把他牢牢禁锢在怀中。
林云霁咬牙挤出一句“我讨厌你。”
酆衡觉得很生气，想伸手把青年从床上扯出来教训，低头的瞬间，看着青年穿着套头睡衣毛茸茸的身体和泛红的眼尾，口中难听的话莫名其妙说不出口。
钳制着青年的手转为按着对方的脑袋，沉着脸一脸阴郁地坐在床边。
没过一会儿，就发现怀里的人没了呜咽的声音。
酆衡低头一看。
林云霁居然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男人漆黑幽深的目光落在他俊秀干净的脸上，看了许久，动作僵硬地扶着林云霁躺下。
然后拉起被子盖在对方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酆衡自己都觉得不能理解。
低头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后深深望着床上的云霁。
奇怪，他明明只是把林云霁当消磨时间的玩具，可看到对方流眼泪，他居然觉得难过到不能呼吸。
系统看着反常的主角攻，忍不住再次重复一遍，“真n见了鬼了。”
主角攻要成温柔男主了？！
云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他还没从床上坐起来，脑中里就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酆衡好像变温柔了。
他连忙说给系统听，就听到“啪”的一声，点燃电子烟的声响，系统深沉的声音悠悠响起“我发现了。”
“你的任务都开始报警了。”
不按照剧情走虐恋，他这个任务完成不了。
云霁泪目“太难了。我这无人能挡的该死的魅力。”
连鬼畜攻都开始跟他走心谈恋爱了，他能怎么办。
云霁打起精神，系统愿意向四维空间申请给他下个世界弄个低位极高、绝不任人宰割的角色，他一定得好好完成任务，赶紧换到下个世界。
于是云霁想了想
决定瘫在床上装死。
林云霁身份尴尬，也不是什么职务要员，一两天不去上班对企业根本没什么影响。
方应龙和方勇只要不来找茬，甚至都不能发现他不在公司。
干脆就这么在床上又躺了两天。
不知道是方勇伤势过重一直没醒过来，还是方应龙上次和他通话时觉得太过尴尬，云霁两天没去上班，居然没有收到任何打扰。
直到他停工的第三天。
张芸的电话打来了。
“林先生，你好，你的家人来了，想要见你。”
还无法显露身形的酆衡站在林云霁身边，就瞧见青年原本冷白的肤色霎时像泛起了青灰，深黑色的眸子长在白皙滑嫩的脸上，更显得双眼幽深仿若阴郁深渊。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原本清醒过来精神状态就不好的林云霁，像是被魇住了似的，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双目直直看着地面。
酆衡眉头一皱，忍不住开口“谁？”
其实他想问的是，打电话的人说的什么。
但这样一说，似乎显得有些太过关心了，酆衡不喜欢这样。
而他的问题也没得到答案。
青年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话。
酆衡没见过他这样，想发脾气，又硬生生忍住了，只是胸膛起伏，看起来心里并不平静。
但林云霁看不到他的样子，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麻木地待着。
良久才道“阮芳雨来了。”
阮芳雨？
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
酆衡没听懂他的意思。
林云霁出乎意料地开口解释“阮芳雨，是我的母亲。”
酆衡高高挑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酆衡不傻，他看着方勇总是对林云霁咄咄逼人的辱骂，就对林云霁的真实身份有了怀疑。方氏作为省内数一数二的大户，酆衡免不得和他在业务上有所往来，经常与方家合作的企业，对他家的旧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方应龙，靠着妻子娘家做大的凤凰男，却在外养了不知道多少个情人，其中还有人生了他的孩子，甚至还带着孩子上门要求扶正。
这放在哪儿都是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酆衡早就对这位带着儿子登门拜访正房的小三有所耳闻，原来竟是林云霁的母亲。
而且看起来，这个阮芳雨和林云霁的关系似乎也并不融洽。
酆衡突然产生一种语塞的感觉，看着床上的林云霁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这时，林云霁下床了。
青年穿戴整齐，脸色依旧惨败难看。
在家里连着休息了三天，不知为何看起来好像更没精神了。
不管是心里上还是身体上。
系统咂咂嘴“废话，你天天身旁跟着一个鬼气森森的鬼，你身体能好？”
原来如此。
云霁在心里感慨“你说，酆衡以后爱我爱的不行，又不能接近我，会不会难受死。”
系统对他的自恋嗤之以鼻:“你先让主角攻爱你再说吧。”
云霁面上依旧端着林云霁的标准丧气脸，心里对着系统轻哼一声，打了个车就朝方氏企业大厦去。
刚到楼下就被前台的员工拦住，拦住他的女员工明眸齿皓，看起来年纪不大。站在另外两名头也不抬的前台员工身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看着他露出来的俊脸，脸色微红，细声细语道“林先生，刚才张助理让你直接去17楼办公室。”
17楼是方应龙的办公层，17楼办公室就是方应龙办公室。看情况，阮芳雨应该已经在方应龙那里等着他了。
云霁礼貌道谢，转身走向电梯。
就听见刚才那名女员工身旁的另外两个人撞了她一下，小声告诫她“你理他做什么，等会儿老板娘过来，见你跟他说话，肯定要对你有意见。”
一楼的大厅就这么大，电梯又正挨在前台侧后方，林云霁想听不见都难。
被人“提点”的女生尴尬地看向林云霁。
林云霁抿紧嘴别过头，冷着脸等电梯。
就算改变了点形象，周围人对他的态度转变些许又如何，外人看他，始终是个小三生的儿子。
电梯一到，林云霁就抬步踏上电梯，一秒也不多呆。
电梯金属色的大门缓缓扣上，将他那张阴郁自闭的脸也埋进了电梯里。
林云霁抬起头，看着电梯内部显示屏上，不断变换的楼层数字。
17楼到了。
电梯门刚打开两寸宽，就听到电梯外面女人清脆响亮的声音“方应龙，我当年要点抚养费你都不给，现在云霁长大了你认他回方家了，你不给我个交代，我是不会走的。”
似乎是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女人的声音顿了两秒，更尖锐几分“我是云霁名正言顺的母亲，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也别想过的舒坦。”
女人的声音不难听，但加上这种戾气外露的语气，听起来仿佛刀子入耳，听让人想捂住耳朵。
酆衡低头看向林云霁，青年比他低大半头，从酆衡的角度看过去，正瞧见对方精致清秀的面庞，和因为过于白皙显得有些惨淡的脸色。
青年的眼尾微微下耷，带着红晕，从上往下看的时候，总有种委屈巴巴的感觉。
酆衡不自觉地一直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林云霁走到了方应龙的办公室里。
抬头的瞬间就看到一脸嚣张歪身坐在沙发上的阮芳雨。
酆衡没见过阮芳雨，但子仿母，林云霁和阮芳雨太像了，简直就像少年版的阮芳雨。
只是气质完全不同。
阮芳雨明显是在社会上打磨多年的女人，身上充斥着一股市侩跋扈的气息，歪坐在沙发上，嘴唇紧抿嘴角下拉，一双和林云霁一模一样的黑白分明的大眼，自下而上的斜眼看人，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端着一股泼皮无赖的劲头。
林云霁看见她，脸色难看的像夜色下幽暗的浓雾。
儿时孤苦伶仃的生活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被父亲赶出家门时，林云霁只是有些伤心，但被母亲抛弃，才是让他进入童年梦魇的罪魁祸首。
阮芳雨从始至终只把林云霁当作要钱的工具，她没把林云霁带进方家见林玉琴的时候，方应龙对她百依百顺，什么都同意的样子，让她产生了自己能上位的想法。直到被林玉琴按着脑袋扇耳光，旁边的方应龙却只是站在一旁看，才认清了现实。
带林云霁回家的路上就转手将林云霁扔在了马路边。
她不在意林云霁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能不能活着长大，只在意自己能不能自在生活。
就像现在，她刚从别人那里听说，方应龙带回方家了个男孩儿，又问清楚了男孩儿的名字，一下就却定了正是跟着林姓的方云霁。
如今过来一看，果然。
阮芳雨心里轻嗤一声，看见林云霁的第一眼就假哭出来，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云霁，妈妈想死你了，你不知道妈妈当年过的有多难。”
林云霁没吭声，低头听着她说话。
方应龙被阮芳雨烦了整整一下午，简直不堪其扰。旁边一贯很会假笑的张芸，也是满脸倦怠厌弃，嘴角的笑都快绷不住了。
眼中透着层层冷光，盯着阮芳雨不说话。
两人见到林云霁出现，或是松口气或是更心累，方应龙长抒口气，坐在办公桌上，抬手抚着额头，“云霁来了？见见你妈。”
他这话一出，简直是变相承认了阮芳雨的身份，女人哭得更大声了，扑到林云霁身上就是一串哽咽，“云霁啊，你不知道，你当年走丢之后，妈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阮芳雨抹着眼泪哭喊“我每天晚上，一想到你，就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云霁，你就是妈妈心上吊着的一把刀，天天割着妈妈的心啊。”
方应龙被她哭得头更疼了，懒得多说话，只想让阮芳雨赶紧离开。
不由得对着林云霁放冷声音“行了，赶紧把你妈带回去，你们多年不见，想必是有许多话要说。”
林云霁猛地抬头看向方应龙，满脸复杂和抗拒。阮芳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抱着林云霁的胳膊直说好。整个人都歪在青年身上。
她今天为了来见方应龙，特地穿着方领修身的长裙，丰满的身形被长裙勾勒的风韵妖娆，就算四十多岁了，看起来依旧漂亮不减当年。阮芳雨在方应龙还是凤凰男时期，就能勾得对方给她大把花钱，长相身材自然不差。
今天她本就是来傍林云霁的，林云霁是她的亲生儿子，被她扔了的时候也才四岁，什么事儿都记不住，现在还能不要她不成。而扒上了林云霁，以后重新扒上方应龙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阮芳雨今天的任务达成，心情正是好极了的时候，连脸上的气色都比平日里更美几分。她陡然安静下来，含羞带怯地瞥了眼方应龙，还是有股难以随着岁月流逝的风情在里面。
方应龙一时都忘了刚才阮芳雨的又哭又闹，心头瞬间又想起当年阮芳雨可心温软的模样，心头顿时一软。
还没开口对阮芳雨下决断的话，一时都哽住了。
僵硬的脸色柔和些许，对着林云霁摆手，“行了，今天云霁你就别上班了，转到你名下的房子房间应该够，回去好好安顿安顿你妈。转给你的钱和卡，不够再问我要。”
林云霁还在犹豫，已经被阮芳雨半拖半拉地带了出去。
跟在两人身后的酆衡，面色不愉地看着女人贴在青年身上的腰身，目光沉沉落在她拦着青年的胳膊上。
正在走路的阮芳雨才带着林云霁上了电梯，就感觉胳膊猛一剧痛，“啊”了一声，下意识地缩回手，揉着胳膊。
林云霁不知道这是酆衡在搞鬼，目光落在她小臂都开始泛红的胳膊上，抿嘴没说话。
阮芳雨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假笑着柔声道“妈妈没事，可能是工作太累，手抽筋了。”
云霁“”
他根本不在意阮芳雨有没有事。
生下孩子却不养，还遗弃，这根本就是犯罪。
可惜他找不到切实的证据。
而且按照林云霁的自闭人设，他也做不来把阮芳雨送进监狱这种事。
云霁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福至心灵，找到了给她最好的定位。
阮芳雨不是想跟着林云霁混口饭吃么，那就礼尚往来，让她当一当自己“虐恋情深”的神助攻，顺便让酆衡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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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看不见酆衡的手，但能感受到对方的动作。结实有力的手指动起来的那一刻云霁差点叫出声。
靠，太t爽了。
系统“”让我进屏蔽！
酆衡还在贴着云霁的耳畔说话“喜欢张芸么？”
林云霁赶紧摇头。
动作大得身旁的方应龙忍不住侧目。
“云霁,怎么了？”
周围正在讨论企业新年走向的员工倏地安静下来，齐齐扭头看他。
林云霁脸色瞬间爆红，赶紧再次摇头“没，没事。”
他对面的方勇冷哼一声，厌弃地没说话，满脸都是鄙夷。
真是丑人多作怪，开个会出什么幺蛾子。
林云霁看众人重新开始讨论，才敢松口气。幸亏刚才坐在他正对面的方勇因为厌恶他而没有看过来,不然他的异常反应一定会被方勇问到底。
这么一害怕,身上的反应更敏感了。
林云霁还没想到该怎么甩开厉鬼的贼手，就感到那只无形的手正在缓缓上移,最后停在了他的喉结处,来回摩挲。
被分不清是好是坏人的男鬼扼住喉咙的恐惧，和刚被男人剧烈刺激过的颤栗交织在一起,让林云霁忍不住发抖，面色僵硬神态也不自然，僵直坐在位置上半天,开会的内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谁想到方应龙忽然道“嗯,不错——云霁,你觉得呢。”
云霁傻了“卧槽，系统他刚才说的啥。”
系统刚才在追剧想要屏蔽云霁也根本没听“唔。”
云霁“。”
他眨巴眨巴眼，硬生生憋出来一句“我觉得也不错。”
众人“”
方应龙皱了皱眉。
方勇忍不住大声道“爸是让你分析最后一个季度投资方向呢。”
云霁“”
他分析什么,他根本就不会啊,就算看了经济学的书,那也才刚看了两天，会分析个鬼。
只能弱弱道“我、我觉得大家的意见就挺不错的，我学习学习”
方应龙面上没有明显的不悦，但谁都能看出他脸色不好看。
不过什么都没说。
一堂公司内部会议就就这么结束了。
方氏企业业务项目众多，大家开完会就赶紧去工作，方应龙走在最前面，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云霁，其他人紧随其后，偌大的办公室顷刻间就空无几人。
云霁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走的时候，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站在门口的方勇一个，林云霁抱紧东西，绕过他就要出门。
被青年挥手拦住。
林云霁转头看他。
方勇装模作样地弹了弹，开口讽刺他“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啊，你说，爸今天是不是对你失望透顶了。”
林云霁脸色僵硬地低下头。
方勇挑眉接着道“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来参会，什么都不会，他们说的内容你听得懂吗？”
林云霁别开脸不说话，撞开他的胳膊就要继续向前走。
14楼本就是开会用的楼层，现在人都走光了，方勇毫无顾忌，说话的声音瞬间放大几倍“我跟你说话呢废物！”
林云霁气得不轻，但他性格自闭退让，不是被逼到极致，始终都缺了几分底气，被方勇这么挑衅，也就是停下脚步挤出来一句“我不是废物。”
云霁心里靠了一句。八七七中文网
好想打人。
系统安慰他“忍住，维持人设。”
云霁“我忍不了了！下个世界能不能给我个能随便打人的人设。”太t憋屈了。
系统迟疑道“我试试吧，这次任务完成后，我帮你申请一下，但不保证成功。”
云霁哭了“统统你对我真好。”
系统被死骗子油腻的不行，代码波动两下，轻咳一声没说话。
然后就听见云霁的下一句“我完成任务更有动力了。”
系统“你努力就好——”
云霁立誓道“今天就让酆衡对我强取豪夺！”
系统“。”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林云霁步步退让，方勇倒是不依不饶，他跟着林云霁走上前，伸手冲林云霁挥过来。
然后——
然后就有只看不见的手，反向拉开他的胳膊，一个后甩将方勇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撞到墙上。
人肉撞墙的闷响听得人头皮发麻，云霁也麻了。
爽麻的。
但他来不及说话就被酆衡拖走了。
云霁低头看着自己被人拉着的胳膊，上面出现了明显的五指压痕，却看不到拉着他的手。没有实体的酆衡他根本看不见，只能靠对方的动作勉强感知。
云霁心头忽地浮起一个想法。
系统说，主角攻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但他又看不见酆衡上次喝醉洗澡的时候，他自嗨玩到妙处，男人还出手帮忙了。
云霁不信他自那以后就不看自己洗澡。
如果真是这样
那他平常裸睡的时候，酆衡是不是都在偷窥？
云霁忍不住揣摩起来。
也不知酆衡对他的身材评价怎么样。
酆衡拉着他进了电梯，后面半死不活的方勇没人管。
云霁想了想，还是有点发怵“统统，方勇不会死了吧。”
系统算了算任务世界数据，极为靠谱地回答“不会，这是个鬼畜世界，不是悬疑世界，你不会变成杀人犯嫌疑人。”
“他只是晕过去了。”
云霁长松口气。
系统补上一句“流了血，但死不了。”
云霁“。”
无辜地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在想什么。”
林云霁瞬间回忆起刚才开会时酆衡的所作所为，脸色紧绷不想理他。
酆衡见他像个逃避问题的鸵鸟，遇见不想面对的事就埋头假装不存在，不禁嗤笑一声“果然是个小废物。”
林云霁猛地握紧双拳。
就听酆衡还在接着道——
“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搓揉捏扁。”
林云霁低下的头埋得更狠了。
僵立原地不说话。
他这么一言不发，弄得酆衡没意思，面色沉了下来，目光森森氤氲着寒意，不过林云霁看不到。
原本就只有一人一鬼的电梯，因为两人的共同沉默，倏然显得寂静无声。
林云霁刚开始不想理会酆衡，但酆衡的气势太足了，当你知道他就在你身边时，就算看不见他的位置，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他粗眉死盯着地面上反射出的电梯下降楼层指示灯，当看到指示灯上显示的数字变成他办公的楼层，电梯“叮”地一声，将要打开电梯门时，忍不住无声松口气，迅速贴近电梯门准备跑走。
没想到，电梯停了。
连上面的指示灯都猛地熄灭。
林云霁心头狂跳，赶紧按楼层键和报警键，但全都没有反应。
云霁咂咂嘴“这个死鬼，太坏了，我好怕怕呀，嘻嘻嘻。”
系统“”
下一刻，原本在电梯门口站着的林云霁，猛地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大力推到了电梯墙上。
整个电梯都颤抖了一下。
现在可是在七楼的电梯层里，万一电梯脱轨，他必死无疑。林云霁脸色煞白，一动不敢动被人压住。
酆衡的手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人抬起脸，声音幽暗阴森，敛目垂眸看他，紧绷的下颌线条硬朗凌冽“怎么不说话了。我帮你解决了方勇，你就这么对帮你的恩人？”
云霁在心里嗷嗷叫“让我以身相许吧！”
面上“呸”了一声，想到他甩手将方勇砸在墙上生死不知的画面，恐惧又害怕“你就是个变态，根本不是在帮我！”
酆衡手臂硬如铜铁，云霁挣扎不开，拼命朝着电梯监控挥手，想向大厦的监控人员求助。
没想到电梯监控也灭了，根本没人能帮他。
酆衡顺着他的姿势，反手将人反过来压在墙上。
云霁脸被按在冰凉的墙面上还没反应过来，下方物什再次被人附上。厉鬼阴气森然的声音回荡在电梯里，带着薄糨的手慢慢动起来:“那什么叫帮你，这样？”
林云霁愣了两秒，接着剧烈挣扎，“死变态，放开我！”
拼尽全力反抗的声音在酆衡听起来简直如同猫叫，他轻笑一声，毫不在意道“你忘了，我确实已经死了。”
等保安发现电梯出问题，叫来维修人员，废了一个多小时才将电梯门撬开，就看到电梯里，林云霁面色青红交加，僵硬坐在地上，像是被吓得狠了。
林云霁不常在人少的时候出现，保安没见过他，只瞧着青年年纪不大，面如白玉五官清秀，忍不住心生好感。
赶紧拿瓶水走过来“小伙子，你没事吧？”
林云霁看着地面缓缓摇头，努力撑着地面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出去。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神。
云霁哭了“统统，酆衡好可怕！”
系统点了根电子烟“忍忍，这个世界任务不长，再有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云霁顿了顿“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系统“？”
云霁轻咳两声“他用手就能让我这么舒服，挺难得的。”
系统“艹”
系统“滚啊！”
从电梯出来后，林云霁就没再听到酆衡的声音，这让他松了口气。
酆衡实在太可怕，他看不到酆衡，也抵抗不了酆衡的力量，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想报警，但这根本没用。他怕警方把他当成神经病，更怕好不容易相认的父亲再次不要他。
林云霁抱着衣物去洗澡，站在淋浴下时，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又倔强地忍住不哭出声，眼泪很快被从头上打下的水流冲散，分不清是水还是泪水。
云霁自己都可怜自己了，开口叫系统“统统，酆衡呢？”
系统扫描了一遍房间“在你屁股后面站着呢。”
云霁“他居然想背刺我！”
系统“他只是在看你。”
云霁有点失落“光看有什么意思。”得行动起来呀！
系统不想理他，“。”没法儿聊天了。
酆衡低头看着淋浴下的林云霁。
思考着这两天的事。
他原本只是想把林云霁当成死后成鬼魂的人生中的消遣。
酆衡当人的时候都不是个好人，当鬼自然没有什么正直的想法。
云霁，他觉得有趣，于是就这么跟在他身后。
但今天听到别人说林云霁时，他居然会觉得格外不爽。就像喜欢的东西被别人侮辱的小孩子。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酆衡心里想着。
不过也却定了一件事。
林云霁在他心里，不是个玩物这么简单。
如果林云霁不出事，他愿意一直跟在对方身旁。
只要林云霁听话，谁让他不高兴了，他都会帮他解决。
酆衡完全不考虑最让林云霁不高兴的人是不是他自己。
也忘了考虑林云霁怕不怕他的问题。
云霁洗了个风平浪静的澡，满心失落的出去了。
他低头丧气的模样，放在酆衡眼中，就是阴郁自闭的表现。
酆衡莫名感觉心头不爽。
忍不住皱了皱眉。
系统心里打突“虽然咱们这个世界没有任务节点，但刚才检测到主角攻情绪异常，你最好小心一点。”
云霁死猪不怕开水烫“情绪异常会对我强取豪夺吗？”
系统语塞“。”没法儿好好聊天了！
系统憋了半天“反正你就是小心点。这个世界很奇怪，从一开始就总是出现问题，我正在努力和四维空间反应，希望不是什么任务bug。”
它说完之后，发现云霁半晌都没有回应。
这是云霁第一次没接它的话，系统有点不适应“云霁？”
云霁刚才在发呆，闻言立刻回声道“刚才有点困，反应迟钝了可能是四维空间系统出问题了吧，没事，等他们回复好了。”
系统“嗯”了一声，总觉得云霁现在有点迷糊，估计是困得不行，也不再打扰他。
“你快睡吧，别忘了小心酆衡，本身鬼畜的主角攻就容易出问题，现在有bug，你得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保护自身安危。”
云霁赶紧点点头“好的好的。”
他一夜无梦，睡得心满意足，醒来的时候才早上七点出头。云霁坐起身刚要洗漱，忽然想起了昨天被甩到墙上的方勇。
“完了，今天方勇肯定要来找茬了。”
无论是林云霁还是云霁都懒得挺那傻逼挑刺，更何况他现在根本解释不了方勇怎么会自己飞到墙上撞晕。
林云霁拉起被子捂住头，想到身旁还有个看不见的酆衡，更加自闭头疼。
面色惨败。
就在这时，林云霁的手机响了。
无精打采的青年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犹豫半晌才伸手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边居然是方应龙“云霁，听说昨天你困在电梯里了？”
昨天下午五点多被困在电梯里，今天早上七点才想起来慰问？
林云霁坐起身，用被子圈住自己，垂眸看着被子上的纯色花纹，闷声“嗯”了一句。
方应龙那边似乎并不善于安慰人，停了半天才接着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云霁没说话。
然后就听到男人的下一句“我记得，昨天你和方勇是最后走的？”
林云霁握着手机的右手猛然收紧。
方应龙沉声开口，他声音平淡无波，从电话里根本听不出来真实想法。
“方勇撞到头了，有点轻微脑震荡，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云霁“完了完了，方勇不会要讹我吧！”
方应龙“但他现在还没醒，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情况。”
林云霁这时候如果说实话就是真傻。
方应龙就算把他带回了方家，也不是多真心待他。
但方勇好歹可是方应龙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儿子，他在方应龙心中的地位，怎么都不可能比得过方勇。
如果让方应龙知道方勇受伤和他有关系，方应龙说不定会直接让他打包走人。
云霁假装自己越想越心慌，空闲的左手忍不住也摸上手机，咬着下嘴唇想着该怎么回答。
最后硬挤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他轻声道“他看见我，很不高兴，说了我两句，就让我滚了。”
方应龙听见这话，顿时尴尬得都想不起来下一句要说什么。
方勇讨厌林云霁的原因谁都知道，如果当时办公室只有林云霁和他在一起，林云霁被方勇说，他一点都不奇怪。他大儿子脾气暴，别说骂人，打人都有可能。
反应龙再想想林云霁的小胳膊小身板，和自己大儿子的健壮体格，原本对林云霁的怀疑彻底打消，尴尬地轻咳两声:“咳咳。呃，方勇他就是那个脾气，如果他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忘心里去，不行就告诉我，我去说说他。”
方应龙虽然嘴上帮林云霁出气，但句句都是在维护方勇。
林云霁只是不善言辞，但他不傻，低头抠了抠被子上的花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知道了谢、谢谢姑父。”
系统差点没笑出声。
严重怀疑云霁是故意的。
林云霁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方应龙的亲生儿子，但却被方应龙安排成了林玉琴的侄子。平常两人见面，除非有外人在，林云霁都很少叫他。现在在只有两人的电话中，他还喊自己的父亲叫姑父，简直是把方应龙的尴尬更推上一层楼。
系统都替方应龙感到尴尬。
果然，男人被林云霁的一句“姑父”堵得瞬间没了聊天的意思，狼狈地胡乱聊两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云霁差点开口吐槽，想起酆衡还在他周围，装作难堪失落地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双肩微颤，像是在无声流泪。
系统无语“你真t的是个人才。”
它不屑地接着道“你以为你这点小心思能骗得过酆衡？小心被他一眼看穿，你聪明反被聪明——”
它话没说话，就看到云霁身旁的地方凹了下去，被角被只看不见的手掀开，透明的酆衡撩开被子上了床，双手环住床中央埋头“痛哭”的云霁，不甚熟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竟然像是在安慰云霁。
系统没说完的话瞬间堵在嗓子眼里。
真是见了鬼了。
酆衡你还记得你是鬼畜攻？？？
林云霁原本只是埋头抱着膝盖哭，感觉到酆衡的动作，立刻大力挣扎起来。但他的力气和身强力壮的酆衡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酆衡拢住他力气小如搔痒的手，把他牢牢禁锢在怀中。
林云霁咬牙挤出一句“我讨厌你。”
酆衡觉得很生气，想伸手把青年从床上扯出来教训，低头的瞬间，看着青年穿着套头睡衣毛茸茸的身体和泛红的眼尾，口中难听的话莫名其妙说不出口。
钳制着青年的手转为按着对方的脑袋，沉着脸一脸阴郁地坐在床边。
没过一会儿，就发现怀里的人没了呜咽的声音。
酆衡低头一看。
林云霁居然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男人漆黑幽深的目光落在他俊秀干净的脸上，看了许久，动作僵硬地扶着林云霁躺下。
然后拉起被子盖在对方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酆衡自己都觉得不能理解。
低头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后深深望着床上的云霁。
奇怪，他明明只是把林云霁当消磨时间的玩具，可看到对方流眼泪，他居然觉得难过到不能呼吸。
系统看着反常的主角攻，忍不住再次重复一遍，“真n见了鬼了。”
主角攻要成温柔男主了？！
云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他还没从床上坐起来，脑中里就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酆衡好像变温柔了。
他连忙说给系统听，就听到“啪”的一声，点燃电子烟的声响，系统深沉的声音悠悠响起“我发现了。”
“你的任务都开始报警了。”
不按照剧情走虐恋，他这个任务完成不了。
云霁泪目“太难了。我这无人能挡的该死的魅力。”
连鬼畜攻都开始跟他走心谈恋爱了，他能怎么办。
云霁打起精神，系统愿意向四维空间申请给他下个世界弄个低位极高、绝不任人宰割的角色，他一定得好好完成任务，赶紧换到下个世界。
于是云霁想了想
决定瘫在床上装死。
林云霁身份尴尬，也不是什么职务要员，一两天不去上班对企业根本没什么影响。
方应龙和方勇只要不来找茬，甚至都不能发现他不在公司。
干脆就这么在床上又躺了两天。
不知道是方勇伤势过重一直没醒过来，还是方应龙上次和他通话时觉得太过尴尬，云霁两天没去上班，居然没有收到任何打扰。
直到他停工的第三天。
张芸的电话打来了。
“林先生，你好，你的家人来了，想要见你。”
还无法显露身形的酆衡站在林云霁身边，就瞧见青年原本冷白的肤色霎时像泛起了青灰，深黑色的眸子长在白皙滑嫩的脸上，更显得双眼幽深仿若阴郁深渊。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原本清醒过来精神状态就不好的林云霁，像是被魇住了似的，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双目直直看着地面。
酆衡眉头一皱，忍不住开口“谁？”
其实他想问的是，打电话的人说的什么。
但这样一说，似乎显得有些太过关心了，酆衡不喜欢这样。
而他的问题也没得到答案。
青年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话。
酆衡没见过他这样，想发脾气，又硬生生忍住了，只是胸膛起伏，看起来心里并不平静。
但林云霁看不到他的样子，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麻木地待着。
良久才道“阮芳雨来了。”
阮芳雨？
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
酆衡没听懂他的意思。
林云霁出乎意料地开口解释“阮芳雨，是我的母亲。”
酆衡高高挑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酆衡不傻，他看着方勇总是对林云霁咄咄逼人的辱骂，就对林云霁的真实身份有了怀疑。方氏作为省内数一数二的大户，酆衡免不得和他在业务上有所往来，经常与方家合作的企业，对他家的旧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方应龙，靠着妻子娘家做大的凤凰男，却在外养了不知道多少个情人，其中还有人生了他的孩子，甚至还带着孩子上门要求扶正。
这放在哪儿都是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酆衡早就对这位带着儿子登门拜访正房的小三有所耳闻，原来竟是林云霁的母亲。
而且看起来，这个阮芳雨和林云霁的关系似乎也并不融洽。
酆衡突然产生一种语塞的感觉，看着床上的林云霁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这时，林云霁下床了。
青年穿戴整齐，脸色依旧惨败难看。
在家里连着休息了三天，不知为何看起来好像更没精神了。
不管是心里上还是身体上。
系统咂咂嘴“废话，你天天身旁跟着一个鬼气森森的鬼，你身体能好？”
原来如此。
云霁在心里感慨“你说，酆衡以后爱我爱的不行，又不能接近我，会不会难受死。”
系统对他的自恋嗤之以鼻:“你先让主角攻爱你再说吧。”
云霁面上依旧端着林云霁的标准丧气脸，心里对着系统轻哼一声，打了个车就朝方氏企业大厦去。
刚到楼下就被前台的员工拦住，拦住他的女员工明眸齿皓，看起来年纪不大。站在另外两名头也不抬的前台员工身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看着他露出来的俊脸，脸色微红，细声细语道“林先生，刚才张助理让你直接去17楼办公室。”
17楼是方应龙的办公层，17楼办公室就是方应龙办公室。看情况，阮芳雨应该已经在方应龙那里等着他了。
云霁礼貌道谢，转身走向电梯。
就听见刚才那名女员工身旁的另外两个人撞了她一下，小声告诫她“你理他做什么，等会儿老板娘过来，见你跟他说话，肯定要对你有意见。”
一楼的大厅就这么大，电梯又正挨在前台侧后方，林云霁想听不见都难。
被人“提点”的女生尴尬地看向林云霁。
林云霁抿紧嘴别过头，冷着脸等电梯。
就算改变了点形象，周围人对他的态度转变些许又如何，外人看他，始终是个小三生的儿子。
电梯一到，林云霁就抬步踏上电梯，一秒也不多呆。
电梯金属色的大门缓缓扣上，将他那张阴郁自闭的脸也埋进了电梯里。
林云霁抬起头，看着电梯内部显示屏上，不断变换的楼层数字。
17楼到了。
电梯门刚打开两寸宽，就听到电梯外面女人清脆响亮的声音“方应龙，我当年要点抚养费你都不给，现在云霁长大了你认他回方家了，你不给我个交代，我是不会走的。”
似乎是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女人的声音顿了两秒，更尖锐几分“我是云霁名正言顺的母亲，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也别想过的舒坦。”
女人的声音不难听，但加上这种戾气外露的语气，听起来仿佛刀子入耳，听让人想捂住耳朵。
酆衡低头看向林云霁，青年比他低大半头，从酆衡的角度看过去，正瞧见对方精致清秀的面庞，和因为过于白皙显得有些惨淡的脸色。
青年的眼尾微微下耷，带着红晕，从上往下看的时候，总有种委屈巴巴的感觉。
酆衡不自觉地一直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林云霁走到了方应龙的办公室里。
抬头的瞬间就看到一脸嚣张歪身坐在沙发上的阮芳雨。
酆衡没见过阮芳雨，但子仿母，林云霁和阮芳雨太像了，简直就像少年版的阮芳雨。
只是气质完全不同。
阮芳雨明显是在社会上打磨多年的女人，身上充斥着一股市侩跋扈的气息，歪坐在沙发上，嘴唇紧抿嘴角下拉，一双和林云霁一模一样的黑白分明的大眼，自下而上的斜眼看人，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端着一股泼皮无赖的劲头。
林云霁看见她，脸色难看的像夜色下幽暗的浓雾。
儿时孤苦伶仃的生活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被父亲赶出家门时，林云霁只是有些伤心，但被母亲抛弃，才是让他进入童年梦魇的罪魁祸首。
阮芳雨从始至终只把林云霁当作要钱的工具，她没把林云霁带进方家见林玉琴的时候，方应龙对她百依百顺，什么都同意的样子，让她产生了自己能上位的想法。直到被林玉琴按着脑袋扇耳光，旁边的方应龙却只是站在一旁看，才认清了现实。
带林云霁回家的路上就转手将林云霁扔在了马路边。
她不在意林云霁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能不能活着长大，只在意自己能不能自在生活。
就像现在，她刚从别人那里听说，方应龙带回方家了个男孩儿，又问清楚了男孩儿的名字，一下就却定了正是跟着林姓的方云霁。
如今过来一看，果然。
阮芳雨心里轻嗤一声，看见林云霁的第一眼就假哭出来，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云霁，妈妈想死你了，你不知道妈妈当年过的有多难。”
林云霁没吭声，低头听着她说话。
方应龙被阮芳雨烦了整整一下午，简直不堪其扰。旁边一贯很会假笑的张芸，也是满脸倦怠厌弃，嘴角的笑都快绷不住了。
眼中透着层层冷光，盯着阮芳雨不说话。
两人见到林云霁出现，或是松口气或是更心累，方应龙长抒口气，坐在办公桌上，抬手抚着额头，“云霁来了？见见你妈。”
他这话一出，简直是变相承认了阮芳雨的身份，女人哭得更大声了，扑到林云霁身上就是一串哽咽，“云霁啊，你不知道，你当年走丢之后，妈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阮芳雨抹着眼泪哭喊“我每天晚上，一想到你，就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云霁，你就是妈妈心上吊着的一把刀，天天割着妈妈的心啊。”
方应龙被她哭得头更疼了，懒得多说话，只想让阮芳雨赶紧离开。
不由得对着林云霁放冷声音“行了，赶紧把你妈带回去，你们多年不见，想必是有许多话要说。”
林云霁猛地抬头看向方应龙，满脸复杂和抗拒。阮芳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抱着林云霁的胳膊直说好。整个人都歪在青年身上。
她今天为了来见方应龙，特地穿着方领修身的长裙，丰满的身形被长裙勾勒的风韵妖娆，就算四十多岁了，看起来依旧漂亮不减当年。阮芳雨在方应龙还是凤凰男时期，就能勾得对方给她大把花钱，长相身材自然不差。
今天她本就是来傍林云霁的，林云霁是她的亲生儿子，被她扔了的时候也才四岁，什么事儿都记不住，现在还能不要她不成。而扒上了林云霁，以后重新扒上方应龙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阮芳雨今天的任务达成，心情正是好极了的时候，连脸上的气色都比平日里更美几分。她陡然安静下来，含羞带怯地瞥了眼方应龙，还是有股难以随着岁月流逝的风情在里面。
方应龙一时都忘了刚才阮芳雨的又哭又闹，心头瞬间又想起当年阮芳雨可心温软的模样，心头顿时一软。
还没开口对阮芳雨下决断的话，一时都哽住了。
僵硬的脸色柔和些许，对着林云霁摆手，“行了，今天云霁你就别上班了，转到你名下的房子房间应该够，回去好好安顿安顿你妈。转给你的钱和卡，不够再问我要。”
林云霁还在犹豫，已经被阮芳雨半拖半拉地带了出去。
跟在两人身后的酆衡，面色不愉地看着女人贴在青年身上的腰身，目光沉沉落在她拦着青年的胳膊上。
正在走路的阮芳雨才带着林云霁上了电梯，就感觉胳膊猛一剧痛，“啊”了一声，下意识地缩回手，揉着胳膊。
林云霁不知道这是酆衡在搞鬼，目光落在她小臂都开始泛红的胳膊上，抿嘴没说话。
阮芳雨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假笑着柔声道“妈妈没事，可能是工作太累，手抽筋了。”
云霁“”
他根本不在意阮芳雨有没有事。
生下孩子却不养，还遗弃，这根本就是犯罪。
可惜他找不到切实的证据。
而且按照林云霁的自闭人设，他也做不来把阮芳雨送进监狱这种事。
云霁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福至心灵，找到了给她最好的定位。
阮芳雨不是想跟着林云霁混口饭吃么，那就礼尚往来，让她当一当自己“虐恋情深”的神助攻，顺便让酆衡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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