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快快快，前面有人要跳楼了，快去看看。”
两个女人拎着挎包，踩着高跟鞋，飞快的从宁戚身边冲了过去。无意间听到两个人的话，宁戚也跟在两人身后往人群凑过去。
十几层楼的楼顶上，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一动不动地俯视着下方的人群。
人们围了一圈又一圈，安全气囊已经在下面展开，人群吵吵嚷嚷，指指点点，有些人还故意找茬似的，大声喊着快跳快跳，警察叔叔则拿着喇叭安慰白衣女子，让她想开点，不要乱来。
干嘛这么想不开，非要自寻死路，宁戚撇撇嘴，他不愿继续待在这里看着女人人生最后的几分钟，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店里多干会活。
宁戚找了一个兼职，是在咖啡厅里当服务员，因为是一个比较时尚的咖啡厅，所以经常有外国人光临，外国人吗，总喜欢给点小费的。
宁戚和小孩已经分开十天了，那天在宾馆睡过一觉后，他要送小孩去警察局，小孩死活不肯，非要赖着他，后来他就悄悄地把小孩甩开了，他并不想带孩子，只能狠狠心这样做了，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了，他自己也很可怜，如果他能吃饱穿暖，他倒是不介意给小孩找个好人家或者自己养着他，但是他都这样了，还是先养活自己再说吧。
宁戚刚转过身，忽然一声枪响在身后响起，人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人群四散，抱头鼠窜。
宁戚回过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枪声？
只见那女人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天而降，白色的连衣裙上开出一朵血花，有一滴水落在了脸上，宁戚伸手一摸，红色的，仿佛还带着体温。
那个女子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上了新闻，宁戚站在店里，听着同事本谈论着这件事情，死因不明，只知道是他杀，女子身份不明，似乎是个大学生。
宁戚又去招呼了一桌客人，突然听到了消失许久的烦人的声音。
“爸爸。”
又是那个小孩。
小孩找了十天，终于找到了宁戚，他激动的冲过来抱住了宁戚的腰，引来了周围所有顾客的侧目。
“这么年轻儿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服务员看着才二十不到吧，这得是多早生下的儿子啊。”
……
人言可畏。
宁戚听着那完全不加掩饰的话，恨不得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扔出去，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他刚掰开小孩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就又紧紧抓住了他。
真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这里的动静太大，甚至惊动了经理，最后的结果就是宁戚被开除了。
经理说他给店里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给他结了这十天的工资就让他卷铺盖走人了。
宁戚黑着脸去职工宿舍拿走了自己的东西，小孩一路上紧紧拽着他的衣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这么丢了，都怪这个死小孩，他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小祖宗，宁戚恨得咬牙切齿。
“放手！”
“不放。”
“信不信我打你！”
“不信。”
“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是我爸爸。”
“我不是！”
“你就是！”
……
宁戚简直要被这小无赖气死，两个无家可归的人走在大街上，你一句我一句，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兄弟两个在吵架一样。
前面有一个网吧，网吧门口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小孩看着那扎了一圈的红彤彤的糖葫芦，拉着宁戚要去买。
宁戚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觉得自己想打人，特别想。
拗不过小孩，宁戚憋着一肚子怒火走到了糖葫芦那里，那老爷爷从玻璃箱里拿出一串涂了厚厚一层糖的糖葫芦递给小孩，小孩顺手接过，抢在宁戚前面付了钱。
宁戚掏钱的手顿住了，冷哼一声，心里的气消了不少。
“阮哥！阮哥救命！”
忽然一个少年从网吧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拉住宁戚的胳膊不放手，一口一个救命的喊。
“你谁啊？”
真是莫名其妙，一会儿一个叫爸爸，一会儿一个叫哥，这里的人认亲戚都这么任性的吗！还什么软哥软哥的叫，喊魂啊！
“阮哥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帮我一次，我保证以后只听你的话，真的。”
那少年着急的不行，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认错了人，拉着宁戚就冲进了网吧。
网吧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四五个青年正在对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少年拳打脚踢，那少年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被动挨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在流着血，即使被打成这样，少年也依旧没有却屈服，顽强的骂着那几个人。
其他在网吧上网的人都已经远离了这一片是非地，以免殃及自己。
“阮哥，就是他们几个。”
带着宁戚进来的少年指着那几个正在施暴的人，双目愤恨，仿佛要把那几个人瞪出几个窟窿。
那几个人好像是认识少年口中的阮哥，一听到少年的话，纷纷瞪大眼睛转过身来，见到少年身后的人更是吓得直打哆嗦。
“他真的是阮郁良吗？”其中一个施暴的人低声询问身边的同伴。
被问到的人声音颤抖，双手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是……是他，绝对没错。”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仅仅是听过阮哥名号的青年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阮……阮哥，我们不知道这是您的人，实在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
距离宁戚最近的那人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地上，近乎哀求的语气让在远处观望的人都暗暗揣测来人的身份。
宁戚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己可能是和某个人长得像，被他们认错了，而且那个人还很厉害，让人闻风丧胆，如果他这时候说自己不是那什么软哥，可能连他自己也要栽在这里，打人他肯定是不行的，就他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不被打就不错了，还不如顺势装个逼。
宁戚故意装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想象着电视上那些逼格满满的大佬是怎么做的，然后走到那个被单方面围殴的少年面前。
“下不为例。”
说完，他俯下身把少年拉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那几个人暗自庆幸躲过了一劫，更是没那个胆量追出去再要人，总之这个煞神是能避开就避开，他们是闲得蛋疼了才会凑上去找不痛快。
少年望着拉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手指修长，皮肤白嫩，手心有很多细细的茧，磨得他心里痒痒。
小孩拽着宁戚的另一只袖子，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心里很不痛快，这明明是他的爸爸，这两个人是要抢走他的爸爸吗！
宁戚才懒得理会这些人的心里想什么，他只祈祷那群人不要追出来才好。等到走出一段距离后，宁戚才停下来，他发现自己一直拉着对方的手腕，立马尴尬的松了手。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那什么软哥，我叫宁戚，安宁的宁，亲戚的戚。”
宁戚对着那将自己拉进混战的少年说道，他觉得很有必要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阮哥，你在开玩笑嘛？好搞笑啊。”~
少年尴尬的笑了两声，似乎不这么做就会受到惩罚一样。
“……”
宁戚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智障，眼前这人拉低了他的智商。
“爱信不信。”
宁戚转身离开，小孩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糖葫芦递到宁戚嘴边。
“你吃。”
“我不吃。”
“给你买的。”
“你自己吃去。”
小小年纪就知道花钱贿赂别人了，长大了还得了。
“阮哥阮哥，你别走啊，我这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今晚我请客，咱们去清枝斋坐坐？”
少年见宁戚要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宁戚身边，一脸讨好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清枝斋是一个比较优雅的名字，但是里面所包含的东西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外表光鲜亮丽，饮茶泡酒，内里却是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
“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宁戚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少年。这个动作却引来后面少年的一声轻笑，宁戚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望着把自己牵扯进来的少年。
“阮哥，你叫阮郁良啊。”
少年一脸懵逼，阮哥今天有点怪怪的，好像话变多了点。
“我和阮郁良很像吗？”
少年点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忽然觉得有点头晕。
“不想被那群人追过来就赶紧走，我不是阮郁良，你也别跟着我了。”
宁戚这下真走了，少年还真听话的没有追上去，倒是另外一个少年盯着宁戚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阮哥今天是不是发烧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少年问身边的人，有些糊里糊涂。
“也许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也说不定。”说完，他忽然轻吸了一口气，刚刚那几个人下手真重，他差点都忘记自己被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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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拎着挎包，踩着高跟鞋，飞快的从宁戚身边冲了过去。无意间听到两个人的话，宁戚也跟在两人身后往人群凑过去。
十几层楼的楼顶上，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一动不动地俯视着下方的人群。
人们围了一圈又一圈，安全气囊已经在下面展开，人群吵吵嚷嚷，指指点点，有些人还故意找茬似的，大声喊着快跳快跳，警察叔叔则拿着喇叭安慰白衣女子，让她想开点，不要乱来。
干嘛这么想不开，非要自寻死路，宁戚撇撇嘴，他不愿继续待在这里看着女人人生最后的几分钟，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店里多干会活。
宁戚找了一个兼职，是在咖啡厅里当服务员，因为是一个比较时尚的咖啡厅，所以经常有外国人光临，外国人吗，总喜欢给点小费的。
宁戚和小孩已经分开十天了，那天在宾馆睡过一觉后，他要送小孩去警察局，小孩死活不肯，非要赖着他，后来他就悄悄地把小孩甩开了，他并不想带孩子，只能狠狠心这样做了，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了，他自己也很可怜，如果他能吃饱穿暖，他倒是不介意给小孩找个好人家或者自己养着他，但是他都这样了，还是先养活自己再说吧。
宁戚刚转过身，忽然一声枪响在身后响起，人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人群四散，抱头鼠窜。
宁戚回过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枪声？
只见那女人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天而降，白色的连衣裙上开出一朵血花，有一滴水落在了脸上，宁戚伸手一摸，红色的，仿佛还带着体温。
那个女子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上了新闻，宁戚站在店里，听着同事本谈论着这件事情，死因不明，只知道是他杀，女子身份不明，似乎是个大学生。
宁戚又去招呼了一桌客人，突然听到了消失许久的烦人的声音。
“爸爸。”
又是那个小孩。
小孩找了十天，终于找到了宁戚，他激动的冲过来抱住了宁戚的腰，引来了周围所有顾客的侧目。
“这么年轻儿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服务员看着才二十不到吧，这得是多早生下的儿子啊。”
……
人言可畏。
宁戚听着那完全不加掩饰的话，恨不得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扔出去，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他刚掰开小孩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就又紧紧抓住了他。
真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这里的动静太大，甚至惊动了经理，最后的结果就是宁戚被开除了。
经理说他给店里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给他结了这十天的工资就让他卷铺盖走人了。
宁戚黑着脸去职工宿舍拿走了自己的东西，小孩一路上紧紧拽着他的衣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这么丢了，都怪这个死小孩，他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小祖宗，宁戚恨得咬牙切齿。
“放手！”
“不放。”
“信不信我打你！”
“不信。”
“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是我爸爸。”
“我不是！”
“你就是！”
……
宁戚简直要被这小无赖气死，两个无家可归的人走在大街上，你一句我一句，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兄弟两个在吵架一样。
前面有一个网吧，网吧门口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小孩看着那扎了一圈的红彤彤的糖葫芦，拉着宁戚要去买。
宁戚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觉得自己想打人，特别想。
拗不过小孩，宁戚憋着一肚子怒火走到了糖葫芦那里，那老爷爷从玻璃箱里拿出一串涂了厚厚一层糖的糖葫芦递给小孩，小孩顺手接过，抢在宁戚前面付了钱。
宁戚掏钱的手顿住了，冷哼一声，心里的气消了不少。
“阮哥！阮哥救命！”
忽然一个少年从网吧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拉住宁戚的胳膊不放手，一口一个救命的喊。
“你谁啊？”
真是莫名其妙，一会儿一个叫爸爸，一会儿一个叫哥，这里的人认亲戚都这么任性的吗！还什么软哥软哥的叫，喊魂啊！
“阮哥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帮我一次，我保证以后只听你的话，真的。”
那少年着急的不行，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认错了人，拉着宁戚就冲进了网吧。
网吧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四五个青年正在对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少年拳打脚踢，那少年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被动挨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在流着血，即使被打成这样，少年也依旧没有却屈服，顽强的骂着那几个人。
其他在网吧上网的人都已经远离了这一片是非地，以免殃及自己。
“阮哥，就是他们几个。”
带着宁戚进来的少年指着那几个正在施暴的人，双目愤恨，仿佛要把那几个人瞪出几个窟窿。
那几个人好像是认识少年口中的阮哥，一听到少年的话，纷纷瞪大眼睛转过身来，见到少年身后的人更是吓得直打哆嗦。
“他真的是阮郁良吗？”其中一个施暴的人低声询问身边的同伴。
被问到的人声音颤抖，双手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是……是他，绝对没错。”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仅仅是听过阮哥名号的青年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阮……阮哥，我们不知道这是您的人，实在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
距离宁戚最近的那人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地上，近乎哀求的语气让在远处观望的人都暗暗揣测来人的身份。
宁戚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己可能是和某个人长得像，被他们认错了，而且那个人还很厉害，让人闻风丧胆，如果他这时候说自己不是那什么软哥，可能连他自己也要栽在这里，打人他肯定是不行的，就他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不被打就不错了，还不如顺势装个逼。
宁戚故意装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想象着电视上那些逼格满满的大佬是怎么做的，然后走到那个被单方面围殴的少年面前。
“下不为例。”
说完，他俯下身把少年拉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那几个人暗自庆幸躲过了一劫，更是没那个胆量追出去再要人，总之这个煞神是能避开就避开，他们是闲得蛋疼了才会凑上去找不痛快。
少年望着拉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手指修长，皮肤白嫩，手心有很多细细的茧，磨得他心里痒痒。
小孩拽着宁戚的另一只袖子，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心里很不痛快，这明明是他的爸爸，这两个人是要抢走他的爸爸吗！
宁戚才懒得理会这些人的心里想什么，他只祈祷那群人不要追出来才好。等到走出一段距离后，宁戚才停下来，他发现自己一直拉着对方的手腕，立马尴尬的松了手。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那什么软哥，我叫宁戚，安宁的宁，亲戚的戚。”
宁戚对着那将自己拉进混战的少年说道，他觉得很有必要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阮哥，你在开玩笑嘛？好搞笑啊。”~
少年尴尬的笑了两声，似乎不这么做就会受到惩罚一样。
“……”
宁戚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智障，眼前这人拉低了他的智商。
“爱信不信。”
宁戚转身离开，小孩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糖葫芦递到宁戚嘴边。
“你吃。”
“我不吃。”
“给你买的。”
“你自己吃去。”
小小年纪就知道花钱贿赂别人了，长大了还得了。
“阮哥阮哥，你别走啊，我这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今晚我请客，咱们去清枝斋坐坐？”
少年见宁戚要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宁戚身边，一脸讨好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清枝斋是一个比较优雅的名字，但是里面所包含的东西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外表光鲜亮丽，饮茶泡酒，内里却是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
“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宁戚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少年。这个动作却引来后面少年的一声轻笑，宁戚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望着把自己牵扯进来的少年。
“阮哥，你叫阮郁良啊。”
少年一脸懵逼，阮哥今天有点怪怪的，好像话变多了点。
“我和阮郁良很像吗？”
少年点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忽然觉得有点头晕。
“不想被那群人追过来就赶紧走，我不是阮郁良，你也别跟着我了。”
宁戚这下真走了，少年还真听话的没有追上去，倒是另外一个少年盯着宁戚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阮哥今天是不是发烧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少年问身边的人，有些糊里糊涂。
“也许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也说不定。”说完，他忽然轻吸了一口气，刚刚那几个人下手真重，他差点都忘记自己被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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